深夜,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
卧室内,黑暗覆盖,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丝丝月光。
宋晚辞的睡眠不好,此刻的她秀眉微皱,侧脸陷入柔软的枕头里,长发已经是凌乱的状态。
无止境的噩梦。
“她”踏过一层一层的阶梯,抬头是一扇高大的门,白色的纹理,显眼刺目。
外面响起了雷声,长长的走廊里光线也是昏暗的。
门缝轻掩,“她”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向里面,漆黑的没有一丝光线。
“她”试探性地喊:“妈妈?”
没有回应。
“她”试探性地推开门,将脑袋探进去,入目的还是黑色。
奇怪的血腥气息蔓延着。
“她”踮起脚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按下去,白炽光瞬间充满房间。
“她”终于看清了房间,红色的液体顺着地毯蔓延,染红了一片,也顺着地板一直流淌到她的鞋边。
......
宋晚辞在梦中惊醒,她睁开眸子,同样入目的是一片黑暗。
呼吸平缓,思绪却像是陷入了噩梦一般,她不闭上眼睛,噩梦的画面也会一直重复在眼前。
现在外面是雷雨夜,宋晚辞最讨厌的天气。
宋晚辞闭了闭眼睛,最后缓缓掀起眼帘,眸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重复的噩梦,已经到每一次深夜醒来让她分不清现实的地步。
唯有疼痛最让人清醒。
宋晚辞慢慢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窗外的雨已经愈来愈大,短时间不会停止,外面的景物穿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宋晚辞注视片刻,淡淡收回目光。
她下床,走到了门边,目光注视停顿片刻最终打开。
薄景年的房间就在旁边。
宋晚辞垂眸,最后她走到薄景年房间门口,门缝里透出光亮。
宋晚辞抬手敲门。
她很有规律地轻敲了三下。
房间里没有传出回应,宋晚辞低头搭上门把手轻轻拧开。
她没有立刻地走进去,只是轻轻地喊:“薄先生......”
黑檀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薄景年站立在落地窗前,欣长的背影在地面上拉开一道暗色的长影。
他听到声音后侧过脸看向门边,墨色的眸子平静又寡淡。
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光线下晦暗不清。
宋晚辞注视他,嗓音很轻,“下雨了。”
宋晚辞走进去,关上了门,她走过去脚步也轻,伴在窗外淅沥的雨声好似没有声音。
“我做噩梦了,薄先生。”
宋晚辞声音平静,眉眼也是惯有的清冷,看向薄景年时眸子里好像是隔着雾色的远山,朦胧不清。
薄景年回视,眸子变得深邃幽然。
气氛沉默。
宋晚辞:“您有安眠药吗?”
她就这样温淡地询问,乌发垂于肩下,白色睡裙掩住小腿。病态一般的白,在光线下显眼刺目,与冷色的房间格格不入。
薄景年转身,眉眼不动,他淡漠回答:“没有。”
宋晚辞闻言走过去,嗓音在夜色下显得温和了些许,“可是,我睡不着,薄先生。”
她走到了了薄景年身边,仰起一张苍白的脸,唇色嫣红,眼底揉是碎的月光。
薄景年垂眸看她,没有反应。只是眼底晦暗,犹如深色的夜景。
“您知道的,我最不喜欢雷雨天了。”
宋晚辞缓慢道,话音落下,她直直地望向薄景年的眸子,“您不是在等我来找您吗?”
五年里有过多少次的重复噩梦,宋晚辞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她养成了极不好的习惯,每次醒来都会习惯性的去找薄景年,比如今日。
一个坏习惯的养成本身就需要他人的纵容。
薄景年冷淡看她,没有回答。
宋晚辞微微侧目,看向窗外,外面还是淅沥的雨声,伴随着不时的雷声。
眼前好像又浮现了噩梦的场景,血色蔓延着顺着她鞋底流淌到了门边。
宋晚辞闭了闭眼睛,最终掀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只有平静。
她该忘记。
宋晚辞视线抬起,嗓音轻飘飘的,“我可以睡在这里吗?薄先生?”
……
黑檀木的气息萦绕充斥着房间。
宋晚辞垂着眼睫,安静的好像入睡一般。
她躺在床上,乌发和黑色的床单融在一起,被子不过盖于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