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有事离开一下,很快回来,没有危险,不要担心。
这是谢常殊跑遍了舞台内外找不到人,准备掏手机报警时,看到的消息。
虞枭当晚九点发的,此后就一直没露面。
谢常殊打给他妈问虞枭有没有回家。
谢母:“枭儿啊,他前不久给我打了个视频,说国庆要去个地方,可能要耽误几天。他没给你说吗?”
谢常殊无奈:“说了。妈,没事先挂了。”
他倒是把谢常殊的脾气摸得够清楚。
要不是之后虞枭每天晚上都会和自己视频,谢常殊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虞枭给他的理由是借长假,去一个自己一直想去但没机会去的地方。
乖小孩突然先斩后奏,谢常殊其实有点不满。
只是谢常殊不知道的是,虞枭现在的处境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安全。
城西一座豪华酒店巨大的大厅内,矩形餐桌从这头延伸到另一头,上面摆着极近奢华精致的餐点,每盘菜都华丽得如同艺术品。
大厅一边站了一排二十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身着肃黑西装,面无表情。
而足够百人宴会的矩形餐桌,此时也只在两头坐了两个人而已。
这场鸿门宴只针对一个人。
显然桌上的餐点并不是用来享用,而是用来装点门面,震场的。
餐桌的上位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用饭慢条斯理,每个动作都透露着身居高位者的骨子里的教养,以及对庸俗者的无声鄙夷。
而坐在另一头的,赫然是虞枭。
“厉少爷,在外流浪的日子够久了,我们该回家了。”男人打量着虞枭,慢悠悠开口。
虞枭静静用餐,礼仪完全没有男人以为的那样上不得台面,反倒像是个从小生养在大家族的贵公子,半点没被压下去,叫后者不由皱眉。
他本意是想利用今天的场面让虞枭长长见识,让他见识到厉家的高不可攀,想欣赏一出蝼蚁上了天堂后手足无措的丑态。
这也算他这无聊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却不想对方从一进门就仿佛打开了厨房门似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唔,从他冷硬的脸上能看出来他对今天这餐似乎还颇为嫌恶。
他打听到对方现在挂系统上的名字姓“虞”,此时被叫“厉少爷”也完全没有表露疑惑。
“厉少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Y国皇家……”
“够了。”虞枭沉声打断,表情阴鸷,“厉绝,”他轻笑,“……或许该叫你一声……二叔?”
厉绝周身的优雅骤然破裂,猛地起身,皮椅倒在绒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目光陡然凌厉,震愕道:“你知道我?”
虞枭完全不理对方震惊的情绪,只嘲讽问:“怎么,今天我要是不跟你走,你是要强迫绑走我?”
“厉家的血脉十岁之后都要经受家族的考验,强者为尊,优质血脉才能在十八岁承接家族的皇冠。你既然姓厉,就不可能一直流落在外……厉家不允许他的血脉爬虫一样活着。家族的考验,你已经迟了五年。”
“呵。我今天不愿跟你走呢。”
眼前这人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厉绝心里惊疑不定,但他为人谨慎,并没有贸然发问,只皱眉道:“那我只能听从家族的安排。”
说着挥挥手,一排保镖身体动了动。
却在此时,一根银色的餐叉闪电般滑过厉绝耳畔,绞落几根头发,轰然插进身后的墙壁。
叉身入墙,叉尾细细颤抖。
厉绝怔怔看着那餐叉,悚然回头时,却见先前还在另一头的少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眼前,他手上捏着餐刀抵在他动脉上,双眼嗜血阴狠,完全不像个正常人,连声音也带着阴魂的森冷:
“厉绝,以我的身手,不需要再等三年,我现在回去就能弄死那些蝼蚁,你信不信?”
保镖距离他们还有三米远,餐刀却已经割破表层皮肉。
少年双眼带着对血液的疯狂。
厉绝这个见惯了鲜血的人竟然在个半大小子面前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你冷静一下!”他挥退逼近的保镖——他们没能在少年动作的时候阻止他,现在更不可能快过少年。
厉绝年轻时也曾刀尖舔血,可现在已经到了惜命的年级,并不想这么草率就死在这儿。
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是真的没了,家族非但不会怪罪少年,反而会立马把他当成重点培育的继承人。
“你想怎么样?”厉绝喉咙发紧。
虞枭不答,语气讽刺:“原来我们也是可以谈判的。”他说:“三年之内我不会参与厉家任何活动,他如果想考验我的能力,我会做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