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不易走远了,云照轻轻摩挲着碧玉瓷瓶,细嗅药丸没有奇怪的味道才吞服一颗,静等片刻后,便敛目调息了。
*
云照是惊醒的。
天色已经从她调息时的午时变成了傍晚。屋里很静谧,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宁。
她撑着身体坐起时,才看清这里并不是自己睡前的地方。
什么时候换了屋子?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想着,竹扇大开的窗台那里探进来一个人的脑袋,前额的绒发晕染了微光。
元宜方才探头,就与床榻上呆坐的云照四目相对。
“呀!”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方才。”
“师兄快来——”
没想到他的第二句话是喊师兄,云照问道:“你喊君不易做什么?”
“等我进屋跟你说。”元宜双手撑住窗台起身,绕到门口进去,快步走到床榻边仔细瞧了瞧云照的气色,又折回去倒了杯茶,正要递给她,就听见门口传来制止声。
“先别喝。”
“为什么呀?”元宜端着茶盏,视线追随落足无声的君不易移动到云照那边。
刚醒来的云照口干舌燥,听闻君不易连最寻常的茶水都不让自己喝,也在疑惑原因。
君不易打量云照,见她青丝微乱,面色白润,眼中还有初醒时的迷蒙感。他心下一松,放缓语速说道:“医仙说茶水与药性相冲。”
“茶水相冲?”云照记得君不易把药给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说过。
“是的。你那日用茶水服过药后,睡了好多天都不醒。”话落,君不易坐在床榻边缘,两指并拢搭上云照的手腕,凝神听脉。
满腹疑问的元宜静静地看着并不是医修的君不易望闻问切,待他手指移开,抢先开口问道:“师兄,才一日不见,你何时转修了医术?”
“昨日。”
昨日?
说道昨日,云照忽然想起来了。
那天她服了灵药本来打算调息的。突然心念一动,想着不能平白得人恩惠,便再一次冒着风险窥探天机。
虽是看到了一些事情,可最后因为灵力透支过度晕了过去。
无意间又给人添了麻烦。
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元宜惊道:“一日?师兄你专程去蓬莱岛就为了学医术?”
“只学探脉,又没什么难的。”君不易语气淡淡。继而问云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照连忙摇摇头。
“那就好。”君不易说,“你睡了许久饿了吧。元宜。”
“我知道了。”元宜心领神会,边往外走边说,“我这就去给小师妹做好吃的。”
“多谢。”云照道了谢,目送元宜离开后,低声问道:“仙友支开元宜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君不易神情未曾变化,不答反问:“你看出来了?”
“即使我不通药理,常识还是有的。茶水与药相冲的说法,不像医仙会说的话。”
“破绽明显,他却没有察觉。”
云照淡淡一笑:“元宜毕竟年幼,还须多历练。”
“嗯,也是时候让他下山历练了。”说话间,君不易递给云照一个小白玉瓷瓶,“这是广白重新配的药,你且先服用这瓶。”
“广白?医仙本姓葉吧。”
“你似乎很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