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斐,”温书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如此平淡,冰冷。
洛斐咬住下唇,一双杏眼波光粼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然而就是这样冰冷绝情的话,也没有多的。
下一刻,温书鹤将说话对象转向伏言,“阿言,带阿时进来。”
一句也不肯多说,断得干净利落,仿佛曾经的浓情蜜意都是他自作多情。洛斐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却踉跄了一下,清醒过来。
他和温书鹤已经结束了。
“阿时,我就这样叫你了?”伏言径直从洛斐身边走到谢时身旁,视线从洛斐身上一掠而过没有片刻停留,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而最终落在谢时身上的却是温和的友善的,“走吧。”
“嗯。”
谢时直起身,暴露在剧烈的太阳下,皱了皱眉。
伏言带着黑色的刺绣鸭舌帽,刚好挡住了刺眼的太阳。他看着谢时的小表情乐了一下,弹了下帽子,转身带路。他是阿鹤的情人又不是小爷的情人,万一对他太好,他爱上小爷了怎么办?
谢时侧头看向洛斐,嗤笑一声,想说什么又咽回了嘴里,只烦躁地挪开了眼。
蠢货。
他揣着兜,跟在伏言身后,在走进会场的时候烦躁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里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坪,草坪上人来人往,竟是比外面还拥挤了一倍。大家互相兴奋地交谈着,燥热的气氛几乎要将整个场地点爆。
这么多人,他真为温书鹤高兴,真的,就是——
他的画纸带了多少张来着?
伏言带他来到一处小舞台前,带着他挤到最前面,将他推给一个穿着风衣、内搭高腰黑色小吊带紧身牛仔裤、露出一截小麦色紧实健康小蛮腰的辣妹。然后后空翻翻上舞台,单手撑地旋转了一圈,对着话筒,张开双手,双眼注视着他,“欢迎来到,我们的舞台!”
“啊!”
“银河!”
“银河!”
台下响起粉丝兴奋地大叫声,谢时被挤在其中,仿佛被这种热烈的氛围所裹挟,心里也渐渐燥热了起来。
“我叫安羽,你是他们的朋友吗?”他旁边的辣妹小姑凉下兴奋地问道。
“是。”
“第一次来?”
“对。”
“我会照顾你的。还有——欢迎加入我们!”安羽热情地在他耳边吼道,“你——”
“嘭!”
一声剧烈的鼓声从身后传来,将身旁安羽的声音压了下去。鼓声一声接一声接一声,如同战鼓般连绵不断地倾泻而出,在高潮时,吉他声突地斜插而入,贝斯同时响起,歌手暴躁而充满力量的rap发泄而出,一瞬间点燃了气氛。
谢时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也立着一个舞台。
舞台上歌手肆意呐喊,舞台下粉丝们摇晃着跃动着身体,欢呼、喊叫、说话、高歌,如此喧闹、暴躁却又如此富于美感、合理于一体。
等等,舞台不止有一个?
谢时环绕四周,只见在草坪的四周分布着无数的舞台,将人群不停地分流。而现在,除了他对面这个,其他舞台上都是空空如也,因此许多守在其他舞台下或者正在游荡的游客朝着它汇集过来。
情况有变。
谢时捏了捏手里的素描本,打算学一学前世的小摊贩们,流动作画,多方搞钱。
谁知他刚抬脚,就听到一声暴喝,“e on!”
只见对面舞台上的rap面朝谢时他们竖起大拇指,然后再翻转向下,“Idiot!”
“e on!Tosser!”
“e on!Mama’s Boy!”
“e on! Bastard!e on!”
这些简单却统一、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词句组合在一起,倾泻出了强烈到极致的挑衅,一瞬间挑起了银河乐队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