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宾还是一个带着委屈表情咬着面包的孤独孩童时。
当娜美还是会在偷书被抓住后抛个眉眼说道“用身体来补偿”的无忧女孩时。
当索隆还是那个叼着树叶在道场门口大喊“我是来踢馆”的无畏小屁孩时。
当乔巴还是那个被鹿群嫌弃驱逐被人类追赶殴打的蓝鼻子驯鹿怪物时。
当弗兰奇还是那个用废铜烂铁组装成大炮的浑身海贼细胞的流氓小孩时。
那样一些人出现,那样一些事发生。
硬是将生活改变了原有的模样。
或喜或悲,或怒或哀,或生或死,或离或别。
命运的果实,全盘接受,变了模样,褪了安稳,自此天翻地覆,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而他们的影子,始终一路都在,永生陪伴。渗入心脏,刻入骨髓,成了今生铭记,三世难忘。
哪怕是轮回也改变不了他们留下的印象。
被村子里的小孩骂着怪物,被舅母当做佣人使唤,小小的罗宾带着淡漠的表情翻阅着手中的书。
当她成了考古学者,能够解读历史文本时,她却遗忘了母亲的模样。
当年那个抱着自己开心大笑的母亲,那个揽着自己一脸不舍的母亲,被时光斑驳了模样,仿佛曝光过度的旧照片。
只能看出那依稀的影子,却辨不出清晰的眉眼。
那一句“妈妈”究竟有多少年没说出口?
简单的音节在舌尖停留许久,却追究因为那个人不在眼前而无法说出。
或许在许多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小小的罗宾曾经把头埋在被子里,想着母亲的模样咬着嘴唇无言的哭出来。
若是母亲归来,那是怎样的光景?
她或许会跳下船逆光而站笑着伸开双臂对着罗宾说道:“妈妈回来了。”
罗宾大概会喜极而泣的扑进那个早已陌生却曾经熟悉的怀抱里,用力的环住母亲的颈一遍遍的哭喊着“妈妈”。
她或许会在罗宾被舅母责备殴打时敲开房门,屋外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现出些许光晕。
她半跪于地牵过罗宾纤细的手,双目含泪微蹙眉头说着:“对不起妈妈回来的太晚了。”
而罗宾终于可以像其他孩童一样有一个可以依靠撒娇牵手的母亲。
可惜那些都只是一触即碎的甜美梦境。
现实往往残酷的令人难以接受。
时隔多年的母女重逢却是在混乱之中的擦肩而过。
亡命天涯的母亲,注定被审判的罪行,无法逃避的处刑,继承的丈夫遗志,还有倾尽一生追寻的空白历史。
这一切都让奥尔维亚不能笑着将罗宾拥入怀中,告诉她妈妈回来了。
当伤痕累累的奥尔维亚被粗暴的扔到地上,罗宾看着这个女人却无法将她和母亲那模糊的面容联系上。
罗宾的名字被喊出后,奥尔维亚挣扎的抬起了头,惊觉那个躺在她臂弯的小婴儿已经在她离开的时间里成长了这么多。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滴在茵茵绿草上,可那些思念愧疚痛苦仍是无法说出口。
罪人的身份让她无法在罗宾今后的漫长人生中继续担当母亲的角色。
奥尔维亚宁可孤身赴黄泉留她一人在世间孤单。
可是罗宾不愿,宁可和母亲一起离去,也不愿再继续一人注视着其他孩子的幸福。
她在渴望的,不过是温暖的怀抱,母亲的认可,和一个温暖的家。
可惜,奥尔维亚,已经没有成为母亲的资格。
她注定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却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