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祭酒平日高高在上惯了,见她一个小丫头敢这般和自己说话,恼羞成怒,“我不与你说话,让你家长辈来!”
华平乐就转头扬声喊了起来,“姐夫,祭酒大人说要和你说话!”
远远躲在一旁的宋学庄不甘不愿装作刚到的模样,快步往这边跑,焦急问道,“听说藏书楼着火了?要不要紧?”
刚刚礼部众官员与陪同的夫子学子走到了藏书楼附近,进了凉亭喝茶歇脚,他便借尿遁去藏书楼寻马莲娘。
本来准备迅速了事后再回到凉亭,没想到竟碰到了藏书楼失火!
他倒是想走得远远的,死不现身,可他是借尿遁,本就不该走太远,藏书楼失火,他还不现身,反倒更惹人怀疑。
只好躲在附近,寻找机会,没想到被华平乐看破了行藏,只好硬着头皮往这边来。
他走路还有些跛,青绿色的官袍皱巴巴地,蹭上了泥巴,下巴还摔青了一块,看着着实有些狼狈,笑容却坦然又安然。
“我听说藏书楼失火,着急忙慌地来看,摔了一跤,真是失礼失礼!”
众人自然连连客气,宋学庄朝众人一抱拳,问道,“藏书楼要不要紧?怎么都在这门口站着?”
章祭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声道,“刚刚华二姑娘的丫鬟胡乱叫喊,实在有辱斯文,本官正要将她们扣下来仔细盘问”。
宋学庄便温和看向华平乐,“二妹妹,既然祭酒大人有事要问你两个丫鬟,你将人留下就是,待祭酒大人问完话,我再将她们送去华府”。
阿弩一急就要说话,华平乐摆手,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问道,“姐夫这是帮着外人欺负我?”
宋学庄脸上的表情越加温和,“怎么能说是帮着外人欺负你?不过就是问几句话的事,酒酒就当是帮姐夫一个忙好不好?”
华平乐又眨了眨眼,迷惑又困惑的模样。
章祭酒摸着胡子,阴沉开口,“小姑娘,你还是听你姐夫的话,将这两个丫鬟留下来,免得给家里惹祸”。
“如果我就是不留呢?”
章祭酒看向宋学庄,“那就要问问你姐夫允不允你这般放肆了”。
宋学庄头皮发麻,他这个小姨子可不是一般的姑娘,最是放肆凶蛮,他可没有那个本事拿捏住她!
正要再劝,一个穿青绿色官袍的年轻人忽地一振衣袖,厉声喝道,“欺人太甚!指鹿为马至此,还一再欺辱弱质女子,诸位竟然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助纣为虐的!
温某今天就是丢官也绝不会与此等事同流合污!此间之事,我一定会奏闻天听!”
章祭酒皱眉,这是哪里来的小官,怎的如此不知事?
阿弩见一个不认识的都敢为自家姑娘出头,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死老头,我们姑娘的祖母可是宁河长公主!真当我们姑娘好欺负?”
章祭酒一愣,他只顾着莲娘的闺誉,还真的没想起来,宋学庄可不是娶了华府的大姑奶奶,这小姑娘喊他姐夫,应该就是华府最受宠的那位二姑娘了。
这京城谁不知道,宁河长公主与今上年幼丧父失母,先孝鼎帝又半生荒唐,根本不照拂子孙,。
今上小时候都是与一母同胞的宁河长公主看顾长大,对这位长姐极为孺慕敬重。
宁河长公主的圣宠,只怕连贵妃娘娘都要退出一射之地,听闻宁河长公主极为纵容这个从小在边关长大的次孙女,此事他又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