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不用说,何矜都会抢答了,能这么叫她的少年,只有她那个后娘出的弟弟,何冕。
关于他的一切,还是何矜从春桃夏荷那里打听来的。
“三公子不崇文但尚武”,嗷,得了,她懂。不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么?
但奇怪的是,照常理说何二小姐跟何婵不对付,何冕作为何婵的双生哥哥,怎么说也该更偏向自己的胞妹。可他居然会更亲近何二小姐这个疯批神经病,这家庭关系可也算够离谱的了。
何矜懒懒地趴着,她真的很想答应他一句的,只可惜她实在气若游丝,那一句“我在”说得五步之外,几乎没人能听得见。
何矜摆手示意春桃出去跟何冕说清楚,果然不久后就听见少年更大一声的叫喊:“阿姐受伤了?怎么了?严重吗?谁弄的?我揍他去!”
“三少爷莫急,二小姐没事。只是大概需要静养几天。”春桃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何冕。
少年身板挺拔面容英俊,只是脸颊边不自觉沾了些血迹和灰尘,头发上还挂着几片枯树叶子。更让春桃有些窒息的是,少年的右手,抓着只看样子死了没多久的野鸡,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淌血,整个院里都是成片殷红的痕迹。
春桃回来时,何矜就只是闭着眼,随口一问道:“阿弟来有什么事么?”
“三少爷这几日和人出去游猎了,说是猎到了一只野鸡,来送给小姐尝尝鲜呢。”
“我现在没什么胃口,让阿弟自己吃吧。”
打猎了几天就得了一只野鸡,这点倒和何矜很像,真的是又菜又爱玩啊。
不过何矜这时也没什么心思想什么野鸡家鸡,虽然用了药后少了些痛觉,但她现在乏力得很,只想脑子放空地歇一歇。
何矜正半困半醒间,却隐约看见孙妙怡蹲在床边,正睁大眼睛着看自己,猛地吓了一激灵。
顶着一张杀人凶手的脸,看见受害者对自己笑,简直恐怖片标配啊,何矜不信没人能不被吓到。
“阿矜你怎么啦?”孙妙怡瞅见她在瑟瑟发抖,还体贴地帮她拉上去滑落的被褥,“是哪里不舒服吗?”
自己如今的模样她虽没能有幸亲眼见到,那也必然是个苍白无力、惹人怜惜的美人病娇。
她舔了舔半干泛白的嘴唇,略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没……就是看见你趴在床边,想起来鬼话本,有……有点害怕。”
“哈?”孙妙怡笑得更灿烂了,活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她揉揉何矜的头,“阿矜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阿矜这么好看,还不让人看呐!那好……那我不在这趴着就是了。”
我谢谢你,小姑奶奶,可别这么趴着了,早晚要吓死人的。
孙妙怡这个人物出场时在原书里也就寥寥几笔带过,作者大大更是直说她清纯无害。结果活的时候戏份没多少,她死的惨状倒是被描绘得极为详细,名曰就是要通过她的凄惨下场,突出何二小姐是个丧心病狂的疯批。
这也难怪何矜一看见孙妙怡时,只能想起来那具刚从枯井里捞出来的尸体。
简直有那味儿了。
不过何矜本人顶多只算有些神经大条,这种害人不利己的事儿,拿刀子架她脖子上她都不会干。
好像在这个地方,只要她不作妖,孙妙怡是能好好活着的。
行吧。
何矜决定用实际行动告诉告诉傻狗道人,她是个假一赔百的好人。
何矜正在努力搜肠刮肚地想书里还有什么人物及剧情,就听到她房内的门被大力推开,撞出来一团尘埃。
闯进来的是她刚穿来时,给她报信的那个胖丫鬟。
一看见她,何矜就有些不祥的预感。
“小姐,小姐……”胖丫鬟累得气喘不匀,一句话憋了好几口气,“那个,那个谢……小杂种又来了。”
“唔,他来干什么?”
“他说是来给您……”胖丫鬟又努力顺了顺,这才把话说完了,“给您送烫伤药的!”
何矜感觉天降震惊!
堂堂男主,来给她这个恶毒女配送药?
是她不正常还是谢幸安不正常?
在何矜这里,她对这次的意外并没想太多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自己倒霉,一时眼瞎踩了裙摆,又恰好小二一时没站稳把茶壶掉了下去,这才砸到了自己身上。
连遇见的道人是个傻狗、穿书的原主是个毫无人设的神经病这种极小概率的倒霉事她都能摊上,被茶壶砸一下又算得上什么?哪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她还实实在在的,因为推了一把男主惴惴不安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