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赵川描绘的很慢。

其中和他闭目的关系有关外，与他的这一刻状态也有关。

这一刻的赵川，内心是不甘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那种不甘，是明明心有远大抱负却无奈英年早逝的不甘。

所以，画板之上的那双眼睛，里面充满的是……渴望！

渴望不死，渴望生存！

渴望，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等于是欲望！

水至清，则无鱼。

人若没有欲望，便如同那寺庙内的老僧，无欲无求。

眼睛画完。

收笔，画毕。

赵川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望向了身前的这幅画。

当他与这幅画对视的刹那，那双充满了渴望的双眼，竟如同一双真实的眼睛一般，同样在注视着赵川！

那一刻，赵川感觉。

他不是看到了一幅画。

他是看到了……一个人！

并且画中的这个人，哪怕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但他能够感觉的到，这个人……并不是他！

虽然是自己所画，长得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

可说不上来有种感觉，这个人不是他。

自己画下了自己的模样，却诞生了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仅仅是对视了一眼，自己的身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只是这种变化，目前他还无法用言语形容。

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赵川把画拿在了手中，低头自嘲道：“这幅画也是我的遗作之一了，就用来做我的遗像吧！”

啪！啪！啪！

身后传来声音，赫然是周山正在鼓掌。

“是我小瞧你了，恭喜你，过关了！现在，拜师吧！”

赵川猛的一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这就过关了？

周山继续磕着瓜子说道：“你已经画出了生命，不是吗？”

已经画出了生命？

我不是只是把自己画出来……

嗯？

赵川猛然反应过来！

先前他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感觉这幅画里的人，也在看着他。

这种感觉是转瞬即逝的，他现在再看这幅画，虽然也能看出画中人眼神之中的不甘和渴望之意，但却没有刚才那种与人对视的感受了。

难道周山所说的生命，便是先前那转瞬即逝的……瞬间？！

周山继续说道：“没错，我相信你刚才也感受到了，当你睁开眼收笔的刹那，你看到画的时候，是不是感觉画里的人，也在看你？”

“这，就是生命！”

“赵川，你刚刚让一张白纸，在那一瞬之间，拥有了生命！”

“你在……创造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