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织,你带西儿去偏殿,验证玉成所言是否属实。”
“是。”
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上前,带着林西前往偏殿,抵达偏殿内室时,少女道了声:“师姐,失礼了。”伸手脱去林西衣裳。
林西倒无多羞怯,任对方所为,而且她也好奇自己身上有没有那红痣。总从失忆后,连自己身体是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这具身体用得很顺当。
“师姐……你,难道你真的和玉成师弟……”
烟织指着她腰侧偏后的红痣瞠目结舌,林西看着那粒红痣,也愣住了。她觉得,不应该呀,不应该是这样啊……若真是双修道侣,应当会有熟悉感,就像这具身体,就像这片土地,她都有熟悉感。可是所谓的双修道侣……为何会如此陌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想到师姐与玉成师弟真是双修道侣,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关系不好呢。”烟织边帮她穿上衣裳,边缓缓说道,“师姐也真是的,这种事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结契为双修道侣是好事啊,我们这儿又不像蓬莱瀛洲那些老古板待的地方,让人断情绝欲禁止双修,师姐何故不让我们知晓?莫非是害羞?师姐平日里也不像羞赧之人呀。若是我早点知晓此事,就能早点做一对合欢花的香囊给你们了。”
林西只觉得百口莫辩。
待回到正殿,烟织如实向师尊禀报了此事。师尊听完此言,略点了点头,看了林西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这像是证实了林西与那少年是双修道侣。只是光证明他们是双修道侣也没用,少年得证明林西是清白的,只听他道:“双修道侣之间心灵相通,能感应到对方本心。我能感知到师姐并未堕魔,她本心仍在。若师姐被心魔取而代之,我必然能察觉到异样。此回到殿内给师姐解围,也无任何人通知我,只因为双修道侣间的相互感知,我能感受到师姐的慌乱、委屈与自责。忽然被千夫所指自然慌乱,蒙受不白之冤难免委屈,但是她又自责自己忽然失忆给大家造成如此困扰。”
“……”?????
慌乱?委屈?自责?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可从来没有这种情绪。
她被指认为妖邪时只有一种想法:就算真是妖邪又如何?她也要千方百计颠倒黑白!
“诸位师兄师姐,甚至是殿宗们,你们也是有道侣的人。敢问诸位一句,当另一方受困时,是否能感应到?”
殿中众人不由点了点,他所说的这种感应确实是有的。双修道侣中有一方遇到危险,另一方必然能感应到,其中一方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对方也能同时感应到。少年所言,倒也属实。
甚至连一位有道侣的殿宗也沉吟着开口:“玉成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殿首,殿宗们切勿听他胡言乱语。说不定这位师弟与妖邪是一伙的,相互勾结,想要一起覆灭溟光岛。”
“冀铭师兄说话可真是不假思索。你说我与师姐勾结,师姐是妖邪,我必然也当是妖邪,不然又怎么能够结为双修道侣?修仙者与堕魔者无法结契,这点师兄应当是知晓的。可我与师姐已然结契,你可有证据证明我是妖邪?师姐被你指控为妖邪时,尚有我替她辩白,那你可有人来证明你所言皆实?一切都是你一家之言,岂可凭借你一人之言就断定师姐为妖邪之辈?而你所谓的物证就是手臂上的伤痕,拈花一剑在岛内是只有师祖和师姐会,可是岛外呢?我记得冀铭师兄拜入长生门前曾在蓬莱瀛洲等诸多仙岛都修习过,保不准你结识的妖邪之辈中就有会拈花一剑的,或许你自己就会拈花一剑,只是隐瞒了下来,没有让任何人知晓,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就为了陷害师姐!”
“你…你胡说!我陷害她?我为什么要陷害她?你简直在胡说八道!”冀铭有些急眼,想冲上去与他辩论,但被旁边的师兄弟拦了下来。
“这我就不知晓了,或许你之前与师姐有私仇,这回趁师姐失忆徇私报复,又或许大比在即,你想铲除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谁知晓你是何缘由,但是公然污蔑殿首首徒,必然其心可诛!”
“你胡说!你也是妖邪之辈!你…你……”
“殿首,”少年忽然转头看向主位者,“我想冀铭师兄应当是得了失心疯,看谁都是妖邪之辈。今日我与师姐被污蔑无妨,就怕他得寸进尺,把岛上的人都污蔑个遍!或许有朝一日,殿宗们……甚至殿首都会被他污蔑。”
“胡说八道!我……”冀铭气得想要拔剑,被身后的师兄弟死死抱住。
“好了。”殿首开口,殿内顿时静了下来。“今日之事,双方各执一词,也辩不出什么,都先回去吧。”
“殿首,就算您不相信我的话,也应早做防范,万一林西真的被心魔吞噬了呢?万一玉成真与妖邪勾结呢?”冀铭不想今日之事悻悻收场,仍有些不甘心的开口。
“你的顾虑我都知晓。我的一丝灵力停留在她体内,若她真有任何异变,我必然最先知晓,至于西儿失忆的事,仍会继续追查。不论真相如何,一旦查出,绝不姑息,大家且散了吧。西儿,你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