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吓人了!以后谁还敢说这个李三郎不是天煞孤星!”
“据闻,这样的命格不但克父克母,是与之亲近的人都将遭殃,有这样的煞星在,李家怕是要满门灭绝了!”
......
鬼神命理之说,本就玄乎,加之有人暗地里推波助澜,越传越邪门。
一夜之间,原本张灯结彩的李府似乎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气,仆人们走路都是低着头的。
被烧后的梧桐院一片狼藉,是没法住人的了,下人已连夜收拾出另一座院落给李乾夫妇暂住。
“禀老爷、夫人,三爷在外求见。”
进来通传的小丫环瑟瑟发抖,深怕触到了主子的霉头——府里的下人比外面那些道听途说的闲客知道的还多些,因为昨晚老爷那句‘孽障死有余辜’,大伙儿可都是真真切切地亲耳听见了的。
“让他滚!咳-咳-”李乾一声断喝后又咳嗽不止。
“老爷,别动怒,有话好好说。”薛氏好脾气地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本就伤着,昨晚又呛了浓烟,李乾肺都快要咳出来了,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气来,怒意难消道:
“有什么好说的,没看那孽障一回来就把我往鬼门关里推了两趟么!昨晚要不是夫人有义,不顾安危地带着人闯进来救为夫,为夫现在怕是早去阎王殿报道了!”
想到昨晚的情形,李乾动容地牵过薛氏的手,少有的唤起了她的闺名:“阿玉,还好有你。”
相对于他的怒火攻心,薛氏倒很是心平气和多了,轻轻抽回手,又把案几上的茶盏给他端了过来,吹着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轻声细语地说:
“我们夫妻一体,这是应该当的。而且,这事也不全怪三郎,命格天注定,他刚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说不定孩子现在也愧疚得很。”
“夫人莫劝,我一看那孽障冷心冷情的脸,就不像是会愧疚的主。再说,愧疚有什么用,难不成是把我克死了,多烧几张纸钱吗?去,把他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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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柏常一身布衣长袍迎风而立,他额上绑着的绷带有血迹湛出,看起来像是伤得不轻。
玉树临风的俊美少爷,爹不疼娘不爱,还摊上了这么让人闻风丧胆的命格,多少让人感到惋惜,洒扫的婆子都绕道而走。
先前进去传话的丫环出来了,为难地低头回话:
“三爷,您请回吧,老爷不肯见您。”
柏常并没有动,似是早料到般,他情绪无波道:“你就说,我有解决的办法。”
丫环纳闷:这还能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呢?难道他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同样纳闷的,还有里面伉俪情深的夫妻俩,于是,得见了。
柏常进来,只是微微拱手行礼,并不称呼人。
薛氏避到里间去了,李乾把茶盏放下,亦没有示意他坐,甚至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只淡淡道:
“有什么话你一次说完吧,说完后就离开,往后都别回金州了。父子一场,我会让库房给你支五百两银子,足够你在外面安家立业了,从此,天涯海角,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吧。”
呵,难为他还说得出是父子一场,柏常在心里冷笑。侥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么无情的话,还是令他本就无温的刀削般的脸上瞬间又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