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初叹了口气,其实也难怪他会扑空,毕竟他上次来喝酒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于天上仙人而言,几百年不过弹指一挥,可对俗世来说,十年便可能是沧海桑田,更何况是数百年。
似是不想见“恩人”扫兴,徐奉儒眼珠一转,随即出声道:“姜公子莫要失望,若说喝酒,那江左坊如今倒还真是个喝酒的好去处,不止西蜀,就连江南都有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
“嗯?”
听闻还有美酒,姜尚初顿时来了兴趣。
见挑起胃口,徐奉儒也不着急,先是瞥了阮夏一眼,随后扯着姜尚初的袖子拉至一旁,压低声音道:“本来本官是不该说这些话的,毕竟姜公子身旁还跟着位姑娘,只不过确实不忍看到公子失望,本官思索再三,还是觉得该告知公子一声,这江左坊里头啊,有一座名为止醉的青楼。”
姜尚初皱起眉头,“这喝酒和青楼又有什么关系?”
“哎呀,这么直白公子还不明白吗?这天底下第一等好喝的美酒,不是那青楼花酒还能是什么?”
说完,徐奉儒便冲姜尚初使了个眼色,露出一个男人间才可意会的笑容。
姜尚初顿时哭笑不得,好你个狗官,忽悠人去青楼是吧?
见姜尚初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徐奉儒连忙再添一句,“姜公子可莫要觉得我是在说笑,以止醉二字作为青楼名公子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姜尚初道:“这里面难道还有说法?”
徐奉儒点点头,“自然,因为止醉楼最出名的不只是姑娘,还有那每逢月中才会放出十坛的梨花白以及那最为重头戏的花魁点将。”
“今天恰好便是月中,而那十坛梨花白,最少都是三十年起步的佳酿,至于花魁手里的那坛用来点将的梨花白,则是百年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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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先前那位府尹大人跟老爷你说的止醉楼?”
阮夏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灯火辉煌的建筑,远胜于寻常楼坊的宽敞门口有着十多位龟公小厮在那里迎来送往,满脸都是些男子才可意会的深意笑容。进出的客人中有着大腹便便出手阔绰的豪绅贵客,也有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青涩书生,二楼栏杆处则是有些以丝帛拂面,半露酥胸的婀娜身影在那里肆意调笑,不时发出阵阵带有挑逗意味的银铃笑声,甚是惹人遐想,想来这便是止醉楼用以招客的手段。
“老爷,你不是说来喝酒的吗?怎么是这种地方!”阮夏红着脸不满道。
姜尚初有些尴尬,起先他是不准备带着阮夏的,没柰何阮夏怎么都不肯老实待在客栈,无奈之下只好任由她跟着。
姜尚初摸了摸鼻子,“真只是喝酒,你别想多。”
都来这地方了,阮夏哪里肯信,当即银牙紧咬恨恨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
姜尚初当即望天无语,这小侍女身上的一股醋劲儿这会隔十里都能闻得见,可问题是他真的只是来喝酒的啊,还有那什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冤枉啊,他什么时候就吃着碗里的了?
今晚负责在大门迎客的正是止醉楼的老鸨,不过也只有每月的月中才能教老鸨亲自出门迎人,毕竟这一天止醉楼的生意最好,贵客也是最多的。
老鸨姓曾,也曾是这止醉楼艳名响亮的花魁,当年活生生的金字招牌,引得无数风流豪客夜夜捧场,这些年因为岁数大了些,有些年老色衰,这才停手接下止醉楼的老鸨一职,负责调教近些年的清倌花魁,因为颇有手段,使得止醉楼水涨船高,一跃成了天府乃至西蜀最大的男子销金窟。
有传闻,止醉楼最负盛名的花魁点将便是出于这老鸨之手。
在这样一个风月行当做久了,老鸨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来的什么身份的客人,会出什么价钱来寻欢,她一眼瞧去便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而在看见姜尚初的第一眼,老鸨便断定来的是头大肥羊,毕竟依那俊秀男子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神态,便给她一种久居高位的疏离感,说白了,这种人就是非富即贵。
这种大肥羊可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正当姜尚初拿使小性子的阮夏没办法之时,身后便远远传来一道故作娇嗔的妩媚嗓音:“呦,这位公子既是来了奴家这止醉楼,何不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