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起床了,再不起来就把你的狗涮火锅吃!”
季初景被季隶一连串的敲门声砸醒,伸手在床上划拉两下,才找到手机。
摸到手机那一刻,睡意上涌,季初景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儿时的少年宫。
钢琴曲如瀑布倾泻流出,音符争先恐后地往她耳朵里惯。
夕阳下少年宫的白墙都映上了粉色,孩子们都走了,只有钢琴声还在响着。
季初景循着声音走过去,琴声戛然而止,她脚步一顿,不敢继续再走。
鞋跟的声音会在空旷的楼道里放大无数倍。
稍许,琴声再次响起,明显是换人了。
季初景唇角扯了扯,真难听啊……
这次她终于走到琴房窗前,一个短发小姑娘,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坐在钢琴前,弹得兴起。
小姑娘投入地甩头,动作夸张、感情激昂。
季初景看着那张熟悉地脸一言难尽,她再没眼看,视线挪到站在钢琴边的男孩脸上。
男孩一双桃花眼只看着女孩忘我地表演,笑得像一弯月亮。
季初景还能看见他眼里的光。
忽然,男孩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她,向门这边走过来了。
季初景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把长长的卷发撩到耳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门打开,季初景堆起亲切笑脸,走出来的却是个成年人。
季初景的笑僵在脸上,怎么是郁霄?
郁霄板着一张脸,一双桃花眼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右眼眼尾下有颗黑色的泪痣。
“郁总,您怎么在这?”
郁霄冷悌她一眼:“你吃到了。”
季初景撇嘴,这么大人学人笑话人家小孩子的口音,还学他,真差劲。
“郁总,这不是在公司。”
郁霄仍然一脸冷漠:“再吃到就把你的狗烤了七。”
他说完,竟然学起季小卷叫的声音。
季初景:“???”
这也太欺负人了!
季初景这股火都要窜到头顶了,上前一步——
她醒了。
“你干什么吓它,赶紧回你家去。卷卷不怕,姥姥抱抱,真是小可怜儿。”
“一一昨天累了一天,时差都没倒就去面试去了,你吵她干什么?”
门外是父母斥责季隶的声音,还有季小卷的呜咽声。
季隶委屈声响起:“我就说了一句烤了它,它又听不懂。殷雪女士,请注意谁是你亲儿子。”
季母声音:“你要是有能耐,我就可以抱我小孙子,不抱什么猫猫狗狗了。”
季初景望着天花板,总算缓过劲儿来,擦了把额上的细汗,还真是个噩梦啊。
门外脚步声消失,季初景揉了揉额角,起床时头昏昏沉沉。
她吸了吸鼻子,果然感冒了。
翻身下床,季初景看着手机,郁霄发来一条消息。
【到家了,睡了么?】
季初景想起早上的梦,又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扔下手机没回。
她心里还有气的。
“季小卷?”季初景看了一圈,果然没有狗子的身影。
她走到客厅,季小卷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衣服,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殷雪身后到处走。
殷雪正准备给季小卷弄吃的,看见季初景顶着一头乱发走出来,又来气:“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家里要是来个人看到你这样子像什么?”
殷雪就是纸老虎,季初景撇撇嘴,要哭的样子对她撒娇:“妈妈,想吃鸡汤面。”
“怎么感冒了?”殷雪正给季小卷倒狗粮,对着客厅喊,“季隶,家里准备感冒药了吗?”
“发烧了吗,去试个表,屋里躺着去,一会儿我让你哥给你送回去。”
殷雪说着边走过去去摸她额头。
季初景眉开眼笑:“还是妈妈对我好,季小卷,走跟我回屋吃。”
她说着就去拿季小卷的饭碗,被殷雪拦下了。
“你感冒了,别传染给我们卷卷。”
季初景无语:“妈,您这话就暴露水平了啊。再说我这是昨晚冻感冒了,也不传染啊。”
殷雪瞪她一眼,“你也知道你是冻着了,还穿那么少。”
“对了,听你哥说卷卷是你捡回来的?”
季初景把昨天的事捡重要的跟她说了,当然是省去了郁霄的部分。
殷雪看着季小卷越看越爱:“我们卷卷真可怜。以后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季小卷好像特别会讨好人,围着殷雪摇尾巴,把殷雪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