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的刻意等候了,他等了许久,门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人很快看见了他,他朝他微微颔首,而后目不偏斜,越过了他向外走去,姿态宛如一朵玉洁冰清的高岭之花。
张谦阴骛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尽头,对方都没有往他这边看上一眼,哪怕是步子犹豫上半分。
张谦喉结一动,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的困兽愈发焦躁。
*
转眼间,温墨已待在基地半个月了。
这天,他如往常一般去了一趟健身房,回来冲了澡之后,他得到了霍衍要去S城开会的消息。于是温墨也得了两日的自由,他决定奖励自己一下,他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盘腿坐在地毯上,上面堆着厚厚的一叠邀请函。
他的指尖划拉了一圈,终于挑出了一张——一场最近很是热门的歌剧的贵宾邀请函。
他直接拨打了后勤中心的电话表达了自己的诉求,虽然这并不符合规矩,但霍衍待他的偏爱都落在众人眼里,中心的主官自然殷勤的很,立刻给他安排了司机以及安保。
有人跟着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然而温墨并不是个会拒绝别人好意的人,他给自己打扮光鲜亮丽,欣然前往。
剧场经理听闻霍长官宠爱的omega大驾光临,不甚惶恐如临大敌,立刻从家里赶来迎接,又给安排了最好的位置,几乎就要亲自上来奉茶了。
当然,被警卫及时阻止了。
这是一场中世纪生离死别的悲歌,主角们的歌声如泣如诉,然温墨喝着茶,品着甜点,看得很开心。
歌剧在一片泣声中结束,温墨看了看表,才一点多,他临时决定去一趟商场。
温墨已经好久没有去商场了,战乱平息后,中心城陆陆续续开了不少新的商业,奢靡的气息迎面扑来,他来到了最为闻名的“云端”,为了避免像剧场经理那样过分殷勤的打扰,他特特提前叮嘱了,于是这次,他顺利地像一个普通的客人一般进了商场大门。
这个定位高奢的商场的客人很少,身着便服的警卫远远地跟着,确保温墨不会脱离他的视线,又保障他相对闲适的自由。
警卫看见了温墨进了一家香水店,他状似慵懒地靠在了外围的墙上等候着,仿佛一个歇憩的客人,但他的目光并没有远离温墨。
半晌,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警卫一看,眉目一凛,立刻站直接通了。
“你好,张上尉。”
警卫认真听着,不由困惑皱了眉头,中心已派他出来负责安保,怎还会给他同时安排另外的任务。
于是警卫迟疑片刻,简要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通讯器那头的男人嗯了一声,“事发突然,这件事必须由你去,你那边不用担心,已经有人替换了,人已到位。”
警卫松了一口气,他环顾了一周,于远处角落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对方远远朝他做了个军队里标准的撤退手势。
警卫彻底安心下来,再复看了眼香水店里犹自在试香的太太,悄声离开了。
十分钟后,温墨拎着个精致的包装袋从店里出来,他余光扫了一圈,并没发现警卫的身影,他站立片刻,唇角几不可见勾了一勾,轻哼着歌,准备择日不如撞日去吃一份下午茶。
可还没等他找到那家肖想已久的甜品店,一个黑影从拐角里冲了出来,一把扯过他,快速消失在角落。
温墨被踉踉跄跄带到了一个无人经过的拐角,身子一重,他被那人沉沉压在了墙上,男人鼻息沉重,急切地寻找他的唇,温墨躲避着,趁他不备一把推开了往外跑,然而又被迅速拦腰抱住,紧紧扣在墙上,这回他的双腕被控制住按在了头顶上,男人的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堵上了他的唇。
许久,张谦终于气喘吁吁放开了他,他双眼通红,恨极了似得咬牙切齿。
“你故意的!”他牙齿咯咯作响,“你故意的!”
温墨颊际有着缺氧的粉色,湿润的嘴唇更是有着被欺凌的红艳,他看着眼前的困兽,终于笑了,他主动靠近了他,双手拉低了男人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而后,他游移至对方的耳畔,轻声耳语。
“我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