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现在哪里的战功最有重量性,那当然还是得看向雍州战场这个地方,毕竟孙吴和季汉的统帅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既然现在牛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曹真也就不再过多地拐弯抹角,他抬起那双令人感到斗志满满的眼神掠过眼前的牛金不慌不忙地为其解释道:
“牛将军论资历亦为三朝元老,且久居荆州防线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也。然雍州不比荆州军事,此地敌军乃蜀中之军,非吴越之卒,其翘勇精悍,远非吴卒可比也。
况敌帅诸葛,非吴越孙权矣。若论兵法、战阵、用兵之道,仲谋毋可比之。孔明之智,文皇帝、武皇帝皆为之忌惮,倘我等未明敌阵便倾巢而出,岂不是中亮计哉?
还请将军毋要心急,戒骄戒躁。时机未到,我等不可轻出。若街亭为右将军所夺,我等两军共出击之,那时本将自会差使将军驱兵逐之,以杀敌建功也!望将军毋躁、毋动矣!”
说了这么多,牛金的内心也逐渐平息,毕竟曹真身为大将军有他的思量,自己这般不明事理,不被军法处置就已经万幸。
“末将方才失礼,请大将军治末将不尊不敬之罪!”牛金听完曹真的话,他内心过意不去,于是站在原地挺直身子向曹真请求治他的罪过。
可曹真又是何许人也?
只听他高兴一笑:
“将军何罪之有?本将无非欲警醒于汝,毋要急躁,如此于汝自有好处!”
“大将军”牛金被曹真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感动得泪光泛泛,“末将定会效以死力!”
费曜与曹真二人都被牛金这句话说得开怀大笑起来。
这或许是曹真的治军方法,以理服人为上,以罚服人不可取之。
二将此来得知曹真另有计划后,心里头顿时有了底,但也从侧面看出他身为大将军的魄力与魅力。
于是两人便带着笑容拜别曹真,离开这里返回本部麾下等待战机到来。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曹真坐在案前收起刚刚的笑脸,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
“军中战将躁气浮动,然虽抑制一时,但却无法长久维持。诸葛孔明,诸葛孔明矣儁乂,若汝一月之内按时攻破街亭,我便挥师猛攻赵云所部。”
现如今箕谷魏军人心浮动,稍有不慎便可乱成一锅粥,曹真身为大将军总领此地军事,但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何况大局为重,即使是猛攻赵云所部顺利直逼汉中城下,长安距此地约一千五百余里,调集粮草也变得异常困难。
军中粮草不足十天之久,差使前往长安调粮的使者迟迟未归,真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到多久时间。
“粮草,粮草”曹真双眼放空,如果没有粮草忧患,或许他们可以直驱汉中迫使诸葛亮退兵。
可现实是从长安调粮本就路途遥远,他们给张郃调配一个月的粮草,只留半个月供给在箕谷这边的兵马,这样一来他们就失去了兵临汉中的先机。
但不这样做直奔汉中的话,诸葛亮真正的主力就会趁此时机抢占绥阳小谷,直接掐断他们在后方的粮道。
如果猛攻赵云所部,最不理想的结果就是粮草不出五天就会吃没,到那时如果后方支援还不来,他们就将陷入断粮的危机。
骑虎难下。
不仅如此,有关即将断粮的事情,他强令督粮官缄默不言,谁敢泄露出去就直接拉出去斩首,就如同当年曹操进攻寿春那样。
断粮,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是决定三军士气之大事啊。
“就近调粮,四万军卒胃口何其大,远远超出正常人饭量,不妥不妥”曹真已经彻底没了办法,他就只能坐在这里枯燥地等待使者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