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夏侯楙乎!汝可真是害惨我等也。”
身为关中都督兼领长安太守,不光政事需要他人代领,就连粮草之事都不愿自己去管。
当初曹真出镇长安迎战汉军的时候,曹叡就是以这样的名头把夏侯楙从长安给换了回来。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粮草亏空的问题是夏侯楙在任时,他的下属把粮仓军粮充为民粮给转卖了出去。
除此之外,曹真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粮草不会就这样不翼而飞,只会是人为因素。
过了片刻,使者身着劲袍,脸上的污泥被清水清洗而去,只见他踏进中军帐内向曹真躬身行了一礼。
“下官拜见大将军!”
“毋须多礼,且坐罢。”曹真看着眼前的使者坐了下来,并且抬起左手示意他上前来坐。
使者挺直身子挪步上前落座曹真左手案前,但他的脸色却依然有些令人感到无所适从。
不过曹真那平和的眼神与镇定的表情让他感到内心平静,于是在他的示意之下,使者叹了口气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曹真和盘托出。
“大将军,夏侯都督离任后,彼麾下之长史、主簿、郡都尉等悉数被调往中原各州任职,其中夏侯都督最为信赖之人当属长史孙韬,且亦是彼主掌粮草登记造册一事,而此人则正是当下粮草亏空案之罪魁祸首。”
说到这里,曹真刚才的猜测无一不对,全都被他所料,但却没曾想郡长史居然会做如此之事,真是可恶至极!
“这个夏侯楙!”曹真被气得牙根直痒痒,魏国宗室怎么出了这么个废物东西。
紧接着,使者继续把夏侯楙放权的事情细细道来,那个把军粮贪污的长史转手多人,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但夏侯楙却丝毫不知情。
而且他因“政绩”出色,被调到颍川当上了太守。
“大将军,此人贪赃枉法,绝不能再让他贻害大魏乎!”使者见曹真表情越发愤怒,索性顺坡下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下官返回长安时偶闻洛阳之事,有人诬告夏侯都督贪污军粮,陛下此时正下诏彻查此事。”
现在曹真身在前线,无法去管身后之事,但粮草问题绝对不能有任何耽误,于是他命使者再返长安,令长安长史、主簿、都尉等所有主事官员不惜一切代价筹措粮草,在五天内全数运往前线。
“此事便悉数负于尔身,望汝莫要辜负本将乎。”曹真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乃是筹措粮草,绝不能让我的将士挨饿!”
使者这时忽的站起身走到曹真面前,只见他挺直身子脸色一正,双手相抱向前一拱:
“承蒙大将军赏识,下官必不辱命!”
坐在案前的曹真表情镇定,眼神里散放出希望的目光:
“去罢!”
望着使者转身离去的背影,曹真长长舒了一口气,但也为大魏出了这么一个败类而感到羞耻。
不过当下遗祸尚存,此地距离洛阳又有两千多里,想要解决这件事情要么等战后处理,要么就现在派人返回洛阳。
帐中烛火通明,曹真这时扶案而起在帐中负手徘徊,稍过片刻后
“来人!差使汝等将此书送至陛下之手,切记!陛下若问,尔等便言答乃是证据,速捕颍川太守孙韬!”
就在刚才,曹真心想此事再拖下去遗祸无穷,于是就在案前写下长安军粮贪污案的经过,让曹叡马上下诏逮捕孙韬。
待守帐军卒赵照和李封走后,曹真这才放松下来瘫坐在将座上不禁咂了咂嘴:
“啧哎!大魏如何出了些这等贪污官员,当真是目无王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