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饭局比奖励先到,《days》数据癫狂上涨,得到红利的唱片公司特意举办了宴席,地点在四季酒店,于是岑今开车送二人前去赴宴。
现场基本都是熟面孔,倒是有位面生的,岑今小声介绍道:“这位是璟鸿集团的沈总,沈凌辛。”
陆云野听着笑了笑,自动退到旁侧,将主位让给身后人,轻车熟路的操作。
言疏月神情冷漠,目光滑向陆云野,女人站在边上充当着性感美丽的吉祥物,笑容挑不出错,很官方也很虚情假意。
陆离歌的成就无论有多顶峰,可能于这群人眼里不过是个会唱唱歌,跳跳舞的……摇钱树。
业界潜移默化的规则述说了一个事实:
她们身份悬殊。
沈凌辛握着酒杯,深蓝色西服整理得一丝不苟,男人扬了扬手里的香槟道:“恭喜言总和王总。”
王文义是公司最大股东,坐在椅子上略略举杯:“沈总言总同喜。”
没人提陆离歌。
言疏月脑中顷刻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荒谬,如果言疏影还在,大概率会骂得她狗血淋头。
因为……
她想将陆云野拉到和自己一样的位置。
带利益关系的酒局好比没有硝烟的战争,你来我往间可能是合作关系,也有可能是敌对关系。
王文义这个人言疏月稍微了解点儿,对陆离歌半赏识半利用,女solo中他唯独捧陆离歌,肯定有那么几丝真情实感在里面。
沈凌辛就难说了。
璟鸿属于天降新晋,近两年在无数刚起步和起步许久的唱片公司里鹤立鸡群。
天降公司背景势力不强,却是真的有钱,和豪门世家对比属于社会地位不足,财力一定够。
“离歌小姐喝点?”沈凌辛亲自从托盘拿出杯盏递过去,虽然在征求意见,可谁都知道不过是场面话。
甚至因为他亲自递酒,陆云野还要感谢一番。
女人习以为常,毫不犹豫接过一口饮尽,沈凌辛再递:“不替你们王总和言总来两杯?”
言疏月蜷了蜷手想出声阻止,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陆云野接连喝了四五杯。
“离歌小姐好酒量啊。”
“沈总赏识,勉强罢了。”陆云野放好杯子,弯弯眼眸对言疏月客套:“言总,请落座。”
一些浮在表面不得不遵守的规矩,也是捆/绑言疏月的枷锁,她非常厌恶。
落座后的陆云野并没有消停,言疏月和王文义的份全被她一人喝掉,席间的人摆高姿态收下所有敬意,没有人在乎这场巅峰真正的创造者。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言疏月瞳色暗沉深邃,涌动的情愫一触即发,她扬起下颚,以言家千金的身份傲然开口:“庆功宴还是酒会,还吃饭吗。”
长渊不行,不代表言家不行,豪门四大家族,言家排行第三不是因为没实权,而是因为在商圈发展不够成熟,仅此而已。
果然马上有人赔笑:“言总说笑了,当然吃的,离歌,你先坐下吧。”
陆云野总算能歇息,身上浓郁的酒精味刺进鼻腔,言疏月闻到了,心里隐隐不安,面上没摆出什么情绪,她对外一向严肃漠然,目光平静得如死水。
来巴结求合作的人接连不断,可杯盏始终没有真正到过言疏月面前,全被身边的女人提早拿下,在谈笑风生间入喉。
饭局结束在深夜,岑今中途要处理事情提早退了局,于是言疏月亲自开车回家。
陆云野歪在副驾驶上,撑着车窗捂眼睛,应酬对混圈多年的陆离歌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那是因为沈凌辛。
她缓了一会,慢慢拿下手:“老板,我好晕啊。”
开车的女人放缓速度:“你后来喝太多了。”
“我倒是想不喝,你看我能吗?”
“以后这样的宴席不用去,长渊没有这种规定。”
言疏月今天没有扎马尾,直顺的黑发裹住肩头,散发出禁欲清冷的气息。
陆云野看着她,眼神像化不开的霜,凝满了说不尽道不明的东西。
很想,太想了。
“老板。”她保持抬头的姿势转动眼珠,声音有点飘:“能开快点吗?”
言疏月偏头,一眼撞见对方眼中隐忍克制的欲。
许多情绪结合起来,浓稠到看不清虚实。
为了分散注意力,言疏月摁开音乐,陆云野越听越耳熟,眯眼道:“《carols》?”
是赏金歌会第二夜,陆离歌一身月光色长裙坐在木椅上唱的那首抒情歌。
言疏月莫名心虚,手忙脚乱地要去关音乐,又因为在开车没办法迅速操作,等车内安静下来,陆云野目光灼灼,笃定地说:“你买了我的歌啊。”
“没有。”言疏月坐直身体,否认道:“岑今下载的,平时她开车。”
“是吗?”
她望着前方,故作镇定地点头。
再之后两人一路无言到家。
陆云野手里夹着烟,穿过氤氲去看言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