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
银发犬妖金眸中闪过困惑,谁的名字?
右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块黑色破布,杀生丸嗅了嗅,什么味道也没有。
只是一块非常干净的布。
将辟火珠捡起来的辉夜姬回到了奴良滑瓢的面前,给了奴良组总大将一个脑门蹦。
奴良滑瓢恍如从梦中醒来。
金发滑头鬼再次将月宫公主揽入怀中,他道:“我都想起来了。”
奴良滑瓢的语气带着郑重,好像生怕自己像忘了地念儿一般忘了辉夜姬。
辉夜姬面上嫌弃,手却抱住了奴良滑瓢的脖子,抬头同爱人蹭了蹭脸颊。
在耳鬓厮磨之间,辉夜姬用极低的声音低语道:“不要说出他的名字。”
不管多么低声,凭借杀生丸的耳力都应该能听到的。但此时不同,他的心神乱了。
鬼使神差地,杀生丸握紧了手中的残布。
西国殿下望向拿着辟火珠的月宫公主道:“辟火珠,你是从何得来的?这是地狱妖鸟一族世代供奉的至宝。”
辉夜姬把玩着辟火珠,语气颇为玩世不恭地道:“这是你杀生丸自己从地狱妖鸟那强要来的,现在竟然来问我,也是好笑。”
记忆中自己应该从未去过极南之地的火之国,又何谈从地狱妖鸟一族强取辟火珠。
银发犬妖紧皱眉头,手中的布料发出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但是面前的女人并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辉夜姬只觉无趣,她将辟火珠随意一丢。
圆滚滚的宝珠就这般滚到了杀生丸的脚边。
“再想一想,要是想不起来了,那便算了。”
月宫公主埋头于金发滑头鬼的怀中懒洋洋的,但她懒了一会又鼓起了脸颊。
“哎呀,真是麻烦,要是真想不起来,被你忘记的家伙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西国的殿下啊,你觉得他重要还是不重要呢?”
“若是觉得不重要,那忘就忘了吧。
“若是觉得重要,便来浮世绘城找我吧。”
女人不轻不重地说着,杀生丸只觉心中乱成一团麻。
有记忆以来所有的事情杀生丸全部都记得,但所有的事情无法连贯起来。
记忆的断口在不断告诉着杀生丸,它少了一块,它不完整了。
这一块并未影响到什么,杀生丸的力量丝毫未损,他手里的刀与鞭一旦挥出,便少有生命存活。
但所有的记忆都失去了颜色,西国殿下的心里静悄悄的,空荡荡的。
为什么而挥刀?为什么而变强?为什么追求力量?
这是犬大将追问过的,当时的杀生丸只觉得变强就是变强没有理由,他没有给出答案。
现在的杀生丸依旧回答不了犬大将的问题,因为他忘记了想要守护之物的名字。
半空之中,辉夜姬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奴良滑瓢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帮助杀生丸找回记忆记忆?就像帮我一样?”
因为动用了法术而困顿不已的辉夜姬呢喃回道:“你又不能帮他回来,这是作弊的手法。”
奴良滑瓢还想再问详细一点,但怀中的辉夜姬已经抓着他的胸襟睡去了。
金发滑头鬼提起衣袖挡在了月宫公主的面前,替她遮住了星光,拦住了凉风,好让她睡得香甜。
离开平安京的杀生丸化作原型,一只巨大的白犬披星戴月,架着白云径直朝着西国而去。
朝阳初升,月亮还尚未隐去,狂风席卷了西都,街上的大小妖怪们不由地跑向宽阔的场地避难。
狂风的肆虐仅仅持续了一小会,旋风直冲向了悬浮于万丈高空中的宫殿群。
守门的犬妖刚刚作警戒状,旋风中的妖怪便走了出来。
犬妖瞪大眼睛赶忙行礼:“恭迎殿下回宫!”
西国殿下没有理会守门犬妖,他直直向着最高的宫殿飞去,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守门的犬妖站起身来,他自言自语道:“殿下这般急匆匆地,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最近大将甚少在宫里,万一殿下急着见大将可就不好了。”
近日不常在云宫的犬大将今日恰巧留在了宫里。
杀生丸踏入了宫殿大门时,犬大将正杵着下巴,闭目端坐于高殿之上。
“杀生丸啊,”年长的犬妖威严道,“此次平安京之行,你再次成长了。”
年轻的犬妖沉默不语,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向更强大的父亲求助。
“父亲,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犬大将轻抚着腰间的铁碎牙与丛云牙,他脱去了西国统领的肃穆,露出了父亲的和蔼可亲。
“我的天生牙呢?你弄丢了吗?杀生丸?”
面对父亲的询问,杀生丸不解,但也如实答道:“我并未收到天生牙。”
“是吗?可是几日之前我就将它交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