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我们对这人得提防些。”
“知道了,”高登也不说破他们嫉妒,“太尉府那么大,想给个书生展示才华的机会那还不容易?”
两人还是一路紧盯着瘦瘦的吴能先生,怕他冷不丁给衙内一拳。
偏这吴能先生穿的破还挺倔强孤傲:“在下和周侗都属刘大帅的幕僚,我也是朝廷官员,你们两个下人啊看我作甚……狗仗人势的货,梁山人来的时候你们在哪?”
富安不屑撇嘴道:“嗤!什么刘大帅,保信军就是厢军,你保了个‘役兵头子’刘延庆有何可狂的?自诩官员?我呸!”
“你!狗眼看人低,朽木不可雕也……你们这些衙内的狗腿子!”
“你想当狗腿子,衙内可没说一定就收你,好好等着被考察吧!记住,我们都是考官。”
“等我当了衙内军师,先调理你们俩!”
“哎,行啊,那你就更没活路了。”
大家斗口,大家步子没停,已经到了高家的织造作坊,高登遇到刺客还不停下,马不停蹄,这份拳拳之心够感人的。
一片房子,约有十余间还是几十间,这作坊,规模也不小,地址在南城里快靠城门了。到处传来嗡嗡声音,大院小院有货物,有不少人出来进去,人认得高衙内纷纷跪了,富安、李左手摆手让人安静退下去。
高登急着迈步往里走结果“咳咳”被呛住一股怪味儿,有麻布染料的味还有下人的汗气,不讲卫生露天的茅厕……
“衙内你慢点!”富安后悔早知道就该收拾收拾,这要把高贵衙内熏个好歹的。
像这种小作坊是卑贱人才来的地方,就连这些仆人里面,没几个人对纺织真有兴趣,唯独高登却对这充满热忱。
只有高登看得透,纺织行业在古代,干好了就是颠覆封建社会的绝对王牌。
因为这行成本可以压到极低,一点棉麻线值多少?只要你不断提升效率降低人工成本,你就会不断获利,纺织才有动力研究需求,从而推动时代进步,什么蒸汽机发明,二次工业革命到来,时代车轮轰然滚动!
富安指点带路,说着哪儿是石灰水泡麻的,哪儿是织的,哪是纺的。
虽然有点味儿,高登的眼快不够看了一切都新鲜:
“这就是原始小作坊?”高中学生时就在历史课本上看,宋明时期都有小手工作坊,资本主义萌芽的。
有不少麻布织好了的,高登摸在手里,太粗了,但这就是最普通人穿的衣服料子。而高登已经有了一个长远打算,回古代挣钱,其实垄断住粮食,茶叶,丝绸,棉布,瓷器,盐,铁,矿山,一样或几样,那时人没有不给你叫爸爸的,更何况高登有想做起工业的野心!
“衙内,衙内?”
自诩有“定国安邦计”的吴能,他现确对衙内涉足这女人才干的最底层脏活儿的作坊真不理解,甚至很失望,实在忍不住了:
“恕在下直言……您到这儿做甚?不好好想想怎么在官场纵横捭阖,我给您出谋划策,怎么考武举,还是科举?怎么当上大官?您干啥老盯着自家小产业?这小作坊交给下人去经管就是了……”
“非也,吴先生……”
高登知吴能的意思,看得出这吴能是一个军师型人才,但是他高登可是现代经济大学的硕士生人才,经济他在这世界是王者眼光,就笑笑说:
“在大汉朝开国时,张良足智多谋,韩信用兵如神,陈平诡计多端,然而谁坐上丞相的位子?是萧何,萧规曹随,约法三章,萧何是光明正大治天下的大才,您懂?”
吴能真没想到十七岁的衙内高登,见解深远,他愣了一下辩道:
“定国安邦的大才有识别忠奸善恶,决断国策外交,您这个小作坊能算大才吗……研究什么织布这……”
“衣食住行之首不重要?”
“嘿!”富安一边幸灾乐祸,“你穿的啥,你也不撒尿照……”
“别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