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提着手上的食盒一路小跑进了宋府的偏门,朝着宋欢颜的院子走去。
“姑娘,来了。”早已站在门口的张妈妈打老远就看见了下人的身影,她进屋把宋欢颜搀扶到饭桌前。
“总算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宋欢颜只穿着中衣,披散长发,近些天被风寒折磨的苍白小脸已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食盒的盖子一掀开,香味立马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桌上的菜惹得一旁的张妈妈极为不喜,她怒怪那些婢女:“你们就没有一个懂事的!明知道咱们姑娘还病着呢,还点这些辣嗓子的菜!”
“妈妈莫怪她们,是我自己点的。”
看着那些婢女一个个低着头面带委屈,张妈妈这才相信了,可她又不能责怪姑娘,于是说道:“哎呦姑娘,您这病还没好利索呢,万一那复发那可怎么整啊!您就少吃点辣菜,成吗?”
对那些前者的语气是责怪,对后者则是恳求。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揣着半肚子的心眼,更何况是在宋府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婆子。
张妈妈那长有皱纹的眼睛一扫,婢女们立刻心领神会,将那几道辣菜挪到了最外边。
宋欢颜一直盯着食盒,忽地看见最底下压着一张沾有菜汤的纸条:“拿给我瞧瞧。”
婢女双手递过去,她想的莫让菜汤弄脏了姑娘的手,就先用帕子擦干净了。
即使是这样,纸条上的字还是免不了被菜汤糊晕的命运,若是仔细看得话,是能看出写了什么字的。
宋欢颜看完噗嗤一声就笑了,纸条上只写了短短八个字:乖乖在家,病好再来。后面还画上了一个简单的笑脸表情。
这句话就跟个约定似的,难得阿妤姐姐这么忙还能想着她,宋欢颜的眼睛都笑眯了。
这一笑差点就让张妈妈掉下眼泪来,她们姑娘本就是个爱说爱笑的,前几日姑娘午睡的时候她一个疏忽忘记了关窗,这才害得姑娘吹了凉风得上风寒。
熬得黑乎乎的汤药是忒苦嘴,就算是嘴里含上了蜜饯也不管用。看着姑娘那日日苍白的嘴唇和一张苦巴巴的小脸,张妈妈真是痛在心里说不出来啊。
这下可好了,姑娘终于笑出声了,连带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多了。张妈妈一扫这些天的阴郁心情,当即决定:吃!姑娘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吃的辣嘴还能多喝上几杯水呢。
她张罗着给宋欢颜夹菜:“姑娘您得多吃点,这样有利于恢复。身体好了才能去铺子里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