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一直睡到了天亮才醒,门口处刺耳的摩擦声传入屋内,像是有人在……挠门?
是小布那小家伙。饿疯了的猫崽子打不开门,只能趴在门口,时不时地再用爪子发泄一下那不耐烦的情绪。
昏昏沉沉地从榻上爬起来,她拢一拢外衣,觉得有些冷。不知不觉,已经进了九月了,农历的九月份已经过了寒露,看来晚上是得换一床厚实点的被子了。
近些日子后宫之中人人自危,吴公公察账本的时候发现了好大一个窟窿,再往细里一查,察到了她们司膳司头上。每日采买上报的银子与实物对不上数,还有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亲眼看见了往后边运送的板车。
认证物证倶在,这回吴掌膳可算是彻底栽了。但吴德顺就能立功吗?不,吴掌膳是他的远房亲戚,通过他的关系才进宫来的。她出了事,吴德顺自然难辞其咎。不仅一气之下与人划清了界限,就连这段日子都夹起尾巴不敢在养心殿门前晃悠。
司里一下子少了两人,压在剩余人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空降”来的是个少言寡语的姑娘,就算是与她同住的姜妤,也没能跟她说上几句话。
六安一早就知道了这事,从不关心后宫事的陛下突然有了吩咐说查五局,要不是联想到里面还有个“线人”,也不能办得如此顺利。
他斗胆请功:“陛下,这可得给姜姑娘记头功啊,若不是她发现了端倪,这也查不出来不是?那掌膳一职还空着,姜姑娘的本事也足能服众,您看着是不是?”该给她的官职提一提了?
那等小钱是无关痛痒,但绝不能助长这种不正之风!公家的银子私揣进自己的腰包,还真是胆子够肥啊。
“是奴才逾越了。”祁琰是没说什么,但六安说的这一通他足能听见。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是安静地吓人。六安不等事情发生,便把火苗的源头掐灭了。他硬着头皮,一溜烟儿小跑了出去。
九月以来的头等大事,便是姜妤的生日。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按照她自己的过也不可能暴露身份,几个人约在一起吃烤肉,饶是那位新来的司膳,不爱热闹的她也难得和大家凑到了一块。
徐掌膳从不干涉姑娘们之间的事情,回了房早早地就歇息下了。
提前腌好的猪五花放在炭火上,“滋啦——”火与油的碰撞,空气中立马飘着炙烤的香气。洗好的菜叶控干水分,涂上酱料再夹起一片肉打个卷儿,酱汁顺着底下的小口往外流,弄得满手都是,程珂一口吞下满脸都是幸福。
“还得是你,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菜叶子能包肉,搭配着吃一点儿都不腻。”她鼓起腮帮子,一说话嘴里的食物露出来,她用手遮住勉强说完了,还不耽误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
吃东西要咽下去再说话,这是对对方最基本的尊重。程珂顾不上这些,烤肉刺激着她的味蕾,滚烫的肉片好像是在舌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