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冷宫。”六安的声音有些沉闷,“也是后宫里最清净的一块儿地方了。”
之前摇摇欲坠的大门已经换新,那条铁链还是盘旋在把手上,这架势像是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又想起里面的荒凉,姜妤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藏娇尚且用金屋,放宝贝也不能差到哪去,但眼前这,着实是有些说不过了。
“这里的钥匙,独独放下陛下手里。外人更是不能接近这里,连殿里的灰尘都是陛下亲自扫去,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踏进去。”
说完,他看向姜妤,眼底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打小就被送进宫来,跟着陛下身边。论年岁,我斗胆,的确是比陛下年长上两岁。我这样一个人,可陛下从没拿我当下人看过。”
“陛下经历了什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位置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他眨眼,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外头针对陛下的闲言碎语不少,那些无耻之人,谁又敢当着陛下的面亲口说出那些话?人心歹毒啊,殃及不到自己的事情总是想去掺和一脚。”
六安知道说这些还远远不够,姜妤对陛下的误会更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此解开。但是接下来,姜妤问了他一个让他不假思索的问题:“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周围没有人,完全不用担心对话被人听了去,六安尚且大胆与祁琰比年龄,那她还有什么是不能问的呢?
“很好的人。”他脱出而出。陛下虽少言寡语,但什么事都在心里装着。至少对姜姑娘你是顶好的。至少他从未见到过陛下跟着魔一般雷打不动地往后宫走;宫变当天,即便是泰山崩于前都不曾眨眼,听说你被掳走,他变了脸色;你退回了生辰礼,他明明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却连一个不字都没说……
冷宫里的树枝伸出院墙,在风的吹拂下摇曳,哗啦啦枯叶落了一地。六安弯下腰捡起一片,手指搓动叶柄,叶片在旋转着。
“你想听个故事吗?一个身上背负着仇恨但又不得不隐忍的故事。”
故事娓娓道来,六安讲得隐晦,全篇没有提及一个人名,姜姑娘是个聪明人,他相信她能听懂。从主人公的幼时讲起,到童年到青年,还有现在。
“有时候自己听到的不一定是真,了解一件事物要从多个方面。一个人的生存环境足以能决定他的性子。”
“姜姑娘,说句公道的话。”六安指了指他的左胸口,那里埋着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衡量每一件事都要经过这里。连我这个阉人都能看得清白,陛下对你不假,可你的心思那就得问你自己了。陛下的小半生走来已经不容易了,我不愿再看到以后再有什么差错。”
要是不爱,就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