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衍回到院中,干眉已经站到了野猪边上。
“堂哥,这野猪不轻,能出不少肉吧?你看你堂侄前些日子刚生了场病,就馋肉呢。”干眉扬着笑脸对干宜年道,“你杀了猪,给你堂侄留两斤肉呗。”
干宜年看着她道:“一斤肉十五个铜板,你到时候带着钱来,我给你留着。”
“堂哥,说钱就没意思了,我们什么关系……”
干眉的话还没说完,杜衍就打断了。
“说钱最有意思了,钱这东西哪能没意思?这世上穷亲戚惹人嫌,只有钱人见人爱,怎么能没意思?”
干眉被杜衍一抢白,脸色沉下来:“我跟我哥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杜衍笑了:“堂——哥,别擅自把‘堂’字去了。再说你就算是他亲妹妹又怎么了,你已经嫁到了牛家,我与干宜年成了亲,我和他才是一家人。我怎么就没资格插嘴了。成亲后,家里的钱可是夫夫共同财产,都有我一半呢。”
说完这话,他朝干宜年挤挤眼:你可别给我拆台。
干宜年看懂了杜衍的意思,顺了他的意。
“你和他是一家人,你要脸吗你!我堂哥没把你赶出去,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干眉见杜衍一脸得意,一肚子的火上窜下跳,无处发泄。
“我竟不知道有人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也是件稀奇事。”杜衍挑眉惊诧道。
干眉涨红了脸,伸出食指指着杜衍:“我跟你拼了!”
她说着就张牙舞爪得要扑来,杜衍没想到这人动不过嘴就开始动手,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女人动手,干宜年就将杜衍往身后一带。
“干眉,脑子给我放清醒点。”干宜年声音冷硬,就像是甩了干眉一巴掌。
干眉看着护着杜衍的干宜年,不敢置信地道:“哥,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宜天哥走了,我们就是最亲的人。你怎么能娶了这么个祸害,就不要亲戚了。”
面对干眉的指控,干宜年只是将手往门口一指:“你心中若真是这么想,现在就可以走。”
干眉当然不能走,她的弟弟不争气,日后在婆家真受欺负了,还指望干宜年帮她。
“堂哥,你一向知道我就是嘴巴快,心是很好的。亲戚间怎么能这么见外,嘴头上争执几句还放在心上了。我都是为你好,那日你多拿的一只公鸡可还是我出的力。”
杜衍道:“你既然说亲戚不能见外,给点蝇头小利倒是都记着呢,当然你的话也有那么点道理。要肉可以啊……”
干眉眼睛一亮,以为杜衍松口了。
“我也看上了你家那新做的柜子,明日就让妹夫给搬来。妹夫的手艺还真是没话说,我看村子里没有人比他的木工活做得更好。”杜衍笑意盈盈。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一个柜子多少钱,你都能张口!真是钻钱眼子里去了!”
“不是你说亲戚不能见外。怎么就准你跟我们不见外,不准我们跟你不见外?人啊,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杜衍一摊手,似是很无奈。
“你你你……”干眉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她眼里含着泪,委屈地对干宜年道:“堂哥,一个不是你亲自娶来的男人这么欺负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你真的这么狠心,一句话都不说?”
干宜年:“他说得有道理,我也不想多费口舌。你若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只公鸡,便拿走。”
那日干宜年本就只是对方一个小忙,没有想过多拿一只公鸡。
干眉气急败坏:“果然这是个狐狸精,堂哥你都被他蛊惑。你要是不听我劝,还留他在身边,迟早有一天被他吸干血。”
说完这句话,干眉含着的泪收了回去,跑出了干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