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诛心的话,她却面带笑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了出来,几人看着她,有人惊讶,有人愤怒。
“云枧,你放肆。”
二夫人的手指快要戳到云枧的鼻子上,红色的指甲上面镶嵌着细碎的钻石,世家的夫人应该是高傲矜贵且优雅美丽的,只可惜,她不是,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庞,仿佛下一刻就要张嘴将云枧撕咬嚼碎。
云枧轻笑,她最喜欢和二夫人这样的人打交道,没什么脑子,但事事都要冲锋在最前线。
俗称,炮灰。
古人言,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半真半假,但有参照意义,毕竟,周牧颜和她,连生气时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二舅妈,您别激动。”
“有老爷子做靠山,云枧已经不把我这个二舅妈放在眼里了,不仅对我出言不逊,连我过世的母亲都敢不敬,我本来还怜惜你年幼丧母,看来,是我好心没好报了。”
二夫人冷哼一声,顺便瞪了眼一直站在后面装隐形人的二爷。
“在这个家里,每个人的靠山都是外公,二舅妈这话,有自立门户的意思啊,外公知道吗?再者,我并非不敬二舅妈的母亲,我只是感慨,若她老人家还活着,二舅妈一定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毕竟,善堂的老夫人,不仅是外公的妻子,还是您的长辈,二舅妈出嫁前,那位老夫人有没有叮嘱过,来到婆家要尊重长辈?如果没有,那我深表遗憾。至于二舅妈怜惜我年幼丧母,我很感动,下次我去寺庙烧香,一定祈求菩萨保佑二舅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你诅咒我?”
“这是哪门子的诅咒,明明是最高礼节的祝福,二舅妈,您在刁难我吗?”
大爷夫妇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二爷看着二夫人战败,正要训斥云枧,周季昀率先开口了,“二嫂,你们家不能逮着云枧欺负啊,牧颜不懂事,你一把年纪,也不懂事?咱们周家可不是小门小户,抢别人未婚夫和欺负外甥女,都是丑闻。”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明明是你们舅甥两现在合起伙欺负我,周仲文,你死了还是哑巴了,你就看着你老婆被你弟弟和外甥女欺负吗?”
二爷看了眼大爷夫妇,发现他们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冷哼一声,“季昀,什么抢未婚夫,你乱说什么,牧颜和程家那小子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偏袒云枧,就抹黑牧颜,还有,云枧到底是个小辈,周家重规矩,大人说话,小辈没有插嘴的资格,二舅舅希望你好好反省,不要仗着老爷子疼你,就为所欲为。”
“二舅舅教育得对,我一定好好反省,不过,二舅舅也要好好反省自己,毕竟妻不贤,祸端起,子不教,父之过,二舅舅的罪过,比我大得多。”
“你···”
“仲文,闭嘴。”
大爷走到云枧面前,笑着说道,“现在我来说两句,刚才你们这番辩论,各有各的道理,正如云枧所说,老夫人是长辈,这一点,我希望每一个人都铭记,其他事,或大或小,都能解决,我们还要去闲居和父亲告辞,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季昀,带云枧回去。”
大爷拍了拍周季昀的肩膀,随后朝云枧笑了笑。
“脾气性子,和棠雪完全不同。”
周棠雪,云枧的亲生母亲。
二爷夫妇虽然不服气,不过大爷发话,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云枧和周季昀往回走,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周季昀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云枧的心情倒是完全不受影响,到东苑路口,周季昀停下脚步,看向云枧的眼神有些复杂。
“要说什么?”
“二嫂二哥蠢坏,牧颜心眼多但是脑子不够用,牧馨牧苒姐妹可不是省油的灯,老爷子把你交给斯忱,应该已经考虑到这方面。”
云枧笑了笑,“小舅舅在教我站队,我以为,我们已经是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