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独眼的注视下,一股强烈的恶寒从心中升起,让李萌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眼中的泪水疯狂滴落。
看着姜尚身上恐怖的模样,李萌才明白过来。
他能带着她活着回来,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疼吗?”
这几乎心碎的话,伴随着那颤抖中摸向胸膛的手。
“乖,不疼,教授已经帮我看过了,不算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别哭了。”
拉开李萌的手,姜尚将衣服放下,这才脸带微笑的摸了摸她的头。
只是李萌虽然单纯,但绝非痴愚之人,对于姜尚这骗人的话,并没有相信。
“你突然变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用变成怪物的代价,换来活命的机会,你真的好傻,这样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你,就如同从小到大保护你一样。”
注视李萌的双眼,姜尚极为坚定的说出了,让李萌心神恍惚的话。
而这句话,就如同一剂猛药,将李萌心中朦胧的情感种子,推到了参天大树的地步。
“你从来都是这样,都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李萌扑进怀里,疯狂捶打着姜尚的胸膛,整个人泪流满面。
“为什么啊?你总是这样,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对不起,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如此深情的话语出口,将这大殿内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这洞天福地苍穹之上,一座破草屋屹立在一座小山旁边。
不过十里方圆的地方,在这处白茫茫一片的天地中,显得极为的渺小。
破草屋门前地上,种着一颗歪脖子树,上面树叶稀稀疏疏,就如同年暮古稀的老人一样。
而这破草屋,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风吹雨打,处于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
如此破旧不堪的模样,却有人还居住在其中。
随着房门被打开,那教授从中走出,整个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口中喃喃自语。
“怪不得李萌会对他情根深种,如此痴情之人,怎么会与李萌产生如此严重的交际呢?真是奇哉怪也。”
回想着刚才看见的情况,这教授难以想通这其中问题。
来到那歪脖子树下,这教授看着树下的墓碑,叹了一口气。
墓碑之上的墓志铭,印刻着柳白垣三字。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却是立墓之人所留。
吾友白垣,沉眠于此,友悲痛欲绝,然,前路未清,无有时刻做这儿女姿态,愿吾友身虽死,意长存。
起风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乱了柳白垣的白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看着墓碑上的字迹,昔日同道的容颜,一一浮现在眼前。
“多少个三千年,你们却没有回来的迹象,独留我一人苦苦支撑,恨我当年没有与你们一同而去。”
依靠那墓碑坐下,柳白垣手中出现酒瓶,对着白茫茫的天地抬手致敬。
委婉的曲声传来,让柳白垣转头看向旁边。
那里坐着一道虚幻的女子身影,看不清容颜,只有这女子身上那一抹天蓝色,清晰可见。
“问君何时归,
许你长发及腰时,
春去秋来燕飞走,
望穿秋水水穿石,
问君何时归,
待我荡尽人间不平事,
扫除乾坤还得晴天日,
三年又三年,
终是不见君归来。”
幽怨的女声渐渐响起,让柳白垣心中苦楚更甚,一口饮尽手中酒。
“我对不起你。”
可是,柳白垣这发自内心的悔意,却换不回任何的回应。
这幻影,也仅仅只是幻影罢了。
人早已生死道消,留下的也不过是那一丝执念而已。
曲声依旧,诗词循环。
让柳白垣更加痛苦以外,再无任何
的用处。
姜尚抱着李萌,随着那股窥视感消失,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冷漠起来。
看了眼桌上的砚台,姜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回去睡觉吧,教授吩咐的时间到了。”
“我想再陪你一会。”
李萌话中充斥着不舍,这个女孩在姜尚的甜蜜毒药下,已经深陷其中。
“回去吧,我身上的情况,我跟教授详细聊过,他给了我一张可以压制身体污染的符纸。
看见桌上的砚台了吗?教授吩咐的时间已经到了,在耽误下去,我怕会出现其他问题。”
在姜尚这极为郑重的诉说下,李萌也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明白了,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答应我,别再让我担心好吗?”
抬头仰视姜尚,右手在姜尚脸上一触即离,似是在胆怯。
“嗯,我答应你,你先回去吧,马上没时间了,我不知道等会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不想吓到你。”
她从来不是一个不解人意的人,对于姜尚这郑重其事的模样,李萌从怀里起身,整理一二长裙。
“明天见,陈浩。”
话音落下,李萌的嘴唇落在姜尚嘴上,温润感传来,看着近在咫尺,闭着眼的女孩。
姜尚已经抬起的手,轻轻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