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庆南府衙暗处的一角传来浅浅地吟诵声:“凡是道,当知劫。非人祸,非天命……神清明,识皎然。”
一粗哑女声突然打断了朗诵:“宝卿,你这几日可有所悟?”
“师父,”王宝卿恭敬地作揖后,遗憾地说,“徒弟这几日潜心钻研,悬锥刺股,仍是毫无头绪。修炼这么久也只能够锻体,连练气都做不到,看来老爷子说得对,我可能不是那块儿料吧!”
“傻徒弟。”老妪突然手心冒出了一团火光,映亮了整个书房,“修仙可不是考科举,用不着你天天四书五经似地倒背如流。这修行是要靠你的心去感悟、去领会的。比如,你觉得现在在我手上的是什么?”
“火球?”王宝卿对着那团火看了小会儿,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你不要光用眼睛来看,要用心眼、用灵力去感受。这是空气中的元素和灵力的碰撞、交融和共鸣。”
“师父,我天生愚钝,连考七年乡试都毫无成绩,现在要我这个年纪去修炼,说实话,我的心里很没底。”
老妪听着王宝卿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晦暗,感叹道:“罢了,你在这里再多感受感受,我过几日再来,这庆南府尹的大儿子是你的九师兄,好好在这里呆着,也跟你九师兄多学学。”
临走前,老妪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回头嘱咐了一句:“你的灵根不错,千万不要浪费了。为师相信你能行的。”
说罢,老妪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瞬间失去了光源的书房又变得阴暗,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王宝卿脸色阴沉地在坐在月光中一言不发,如同静默的木偶一般,这么一坐便是一整晚,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
老妪离开书房后,并未走出庆南府衙,而是转身去了庆南府尹的卧房。
这庆南府尹柳青尧年方五十有余,担任府尹也有十多年了,虽然在职期间并无大功,但也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民心所向,颇受当地百姓的爱戴。
庆南地处北珉国南方,算是北珉国连通各国的要害枢纽之一,再加上环境宜人、土地肥沃,此地的农业、工业和商业都十分发达。
俗话说雁过拔毛,从庆南府衙的一草一木精致奢华就能看出,这府尹柳青尧可不是一盏会省油的灯。
“柳府尹,许久未见啊,可还认得老身么?”老妪身在卧房门外并未开口,但声音却在府尹卧房中回荡开来。
柳青尧猛地从梦中醒来,一把推开身旁的美女,连忙穿戴整齐跑了出来,“大师,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等真是受宠若惊。”
柳青尧虽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当,又有儿子不时地提供灵植、灵药滋养,面容看上去像刚到而立之年。
不过,此时这张脸上那阿谀奉承地表情和在百姓前面刚正不阿的样子可是判若两人。
“我的小徒弟这段时间打扰府上了。”
“不打扰、不打扰,他是小儿的师弟,就是自家人,我们一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柳青尧的儿子在将王宝卿带回家之时就叮嘱过父亲,柳青尧自然是知晓王宝卿身份的。
老妪没有继续接话,反而自顾自地说:“我看东边李家家主的印堂发黑,似有大凶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