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修的记忆中父亲陈重玄从未抱过他那么久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揽着他一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说司南是多么的耀眼他打初入国子监开始就喜欢她。可司南又是多么地敬仰隐太子为他以女儿身从军。被无数人讥笑,几乎和家中断绝了关系。可隐太子同样用真心回馈她,为她力排众议说服了先帝,修改了历法,让女子可为官。
他曾以为他们没有走到一起是上天在给他机会哪怕是留下骂名的求婚他亦做而不悔。但最终,平淡陌生的相处才是击垮一切的存在。
陈重玄像是在忏悔可陈聿修并没有弄懂他在说什么。母亲丧礼过后他以为以后就是和父亲以及庶弟相依为命的日子。可没想到第二日父亲夜伴御书房后回来再看他眼底神色复杂。
只一个疏远,他看懂了。
夜色漫尘寒冬把血液凝固,躺在地上的义山呼吸微弱站在京兆府军前的白子毓神色冷漠。
“丞相陈聿修罪涉通敌,吾京兆尹,特奉皇命前来捉拿。”
府军没有多少迟疑,踏着雪将陈聿修和义山包围。
然而更快的,是陈聿修的从义山腰间抽出的剑。从前只见过这位温润文臣模样的府军没反应过来,被他凌厉的剑风逼退,眼看包围的破绽越来越大……
“陈聿修!”白子毓再也忍不住了,踏前一步,“你想清楚了……郭玉锵还在宫中。”
他想的再清楚不过了,义山没能带出玉锵,他只有自己去。哪怕撕破脸,哪怕血流成河,哪怕毫无希望……他也要守护和那人的约定啊。
雪、素衣、面容,已苍白成同一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