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我的世界啊——世界怎么能随便抛下他的眷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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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寺早躺在了沙发上,额头被贴上了一张傻得可笑的卡通退烧贴。
她有些郁闷地鼓起脸颊,戳了戳退烧贴的边缘。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有多么糟糕——
千算万算都被她成功算准了,但为什么没有算到泽田先生的家里会有这么幼稚的东西啊!!
没错,从接下这项“送文件”的普通任务开始,到现在堂堂正正入驻到泽田纲吉的家里为止,中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几乎都在渡边寺早的掌握之中。
走出社长室后,渡边寺早明明发现了对面的影子却依然故意和狱寺隼人相撞,以此让对方产生记忆点,并且说出“下午之前回来”这样的话来加深印象。
以狱寺总秘和泽田先生的日程来看,他们在下班时间以前必然会见上一面,而泽田先生也是有事要拜托她的,所以必然会提起有关“渡边寺早”的话题。
那时候,泽田纲吉就一定会知道“渡边寺早独自前往近藤公司未归”这件事。
届时哪怕他对自己的感情并不足以支持他离开公司,那件“务必拜托寺早小姐”的事情总可以在情感的天平上加重筹码了吧?
所以泽田纲吉一定会在临近下午的时候来近藤公司的附近找她。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以后,接下来的反向推导就变得更加简单了。
既然想要让泽田先生对“渡边寺早”这个人产生怜惜或是愧疚这样的情感,就一定要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才行。
而这一点非常容易借助近藤公司这位没什么脑子的董事长的手做到。
会同时被近藤叔侄这一对亲戚刁难有些超过寺早的预料,但结果却并没有发生偏移——没脑子也有没脑子的好处,只要稍微激怒一下对方就能够见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渡边寺早在离开近藤公司以前故意挑衅,果不其然,近藤董事派身边的保安将她直接从门口推搡到了暴雨之中——
此刻,她原本的雨伞和手机都被装在前台的包里,无论是避雨打车抑或是联系其他人都做不到了。
还没在这种四下无门的窘迫之中度过多久,渡边寺早就成功地等到了暴雨之中来迎接她的那位王子殿下。
“泽田······先生!”
她计算好了自己抬头的速度和表情,用最完美的角度和此生最真挚的视线,专注地看向了那个为自己打伞的青年。
当时她的脑子里是在想着什么呢?渡边寺早努力地思考了一下,甚至把额头上那个可笑的退烧贴都忘在了脑后。
因为要表现出真诚又炽热的情感,最好能直接将泽田先生感动的一塌糊涂,所以渡边寺早务必要保证自己能够做到那样完美无缺的眼神。
她好像······她好像是在大脑里幻想出了另一种事物,替代了那位英俊的棕发男人。
啊······
渡边寺早终于想起了什么。她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睛,欲盖弥彰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沙发上的破洞上面。
这个房子据说是泽田先生小时候住过的,怪不得显得那么破旧啊,啊哈哈。
渡边寺早一边自欺欺人地转移了注意力,一边把刚刚冒出来的真相塞回了脑子的最深处。
她当时幻视的东西可能······大概······也许是······
一张金光闪闪浑身上下写满高级气息的饭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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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格地将特助小姐带回家以后,泽田纲吉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中翻找着什么。
因为经常摔倒或者被狗追几条街这种倒霉事总是发生,所以过去的泽田纲吉总是会在房间里备上个医疗箱,自己偷偷处理掉了绝大多数的伤口,以免惹得奈奈妈妈担心。
他记得自己是放在这里······泽田纲吉拉开了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有些泛黄的医疗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泽田纲吉迅速地将其中翻过一遍,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
他将指尖捏着的那袋感冒冲剂重新放回了盒子里,上面钢印的保质期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三年,自然不可能再去服用。
这座房子是泽田纲吉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最少一直到国中时期,他童年的所有记忆都是发生在这栋房子里面。
但后来却发生了一些意外,那个叫做里包恩的神奇婴儿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并且笃定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柴纲会成为最强黑手党的下一任继承者······
这样离奇的展开就像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一样。想到这里,泽田纲吉轻笑着摇摇头。
因为不管是继承还是接管彭格列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期间泽田纲吉所做的决定又为年幼的他增加了无数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