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娘知道,你喜欢她。当初人家没看上你,你还不死心。现在倒好,秦大丫守寡归家了。我看哪,现在得是他秦家求着我们了,要不他闺女就得嫁个鳏夫了。到时候,咱们一文聘礼都不用出,还得让他们出嫁妆。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受委屈。可这口气总得让娘出吧。”
“那好吧,娘可得说话算话。”
秦雅没想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人家就把她的亲事安排得明明白白。当她是什么?牵线木头人吗?更何况这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等回家进屋坐下,秦雅才想起这到底是哪户人家。这户人家姓刘,原主议亲时顺子他娘曾经托人上门说合过,可是秦百福和陈氏觉得刘家委实太穷了,大丫要是嫁过去肯定要吃苦头,就回绝了。没成想人家这是记恨上了,现在不但琢磨着捡漏,还要拿捏一把。
这事过去没几日,秦雅就从陈氏那儿听说,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明里暗里打听她的亲事了。她能说啥呢?只能说原主足够优秀,即使守寡也不愁嫁,看着竟好似香饽饽一块。幸亏陈氏都给一一推掉了,只说出了正月再说。
出了冬月就进了腊月门,都说进了腊月就是年,果不其然,村里的气氛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先是腊八那天要喝腊八粥,接着就要扫房、祭灶、买年货。女人们还要忙活着把家里的被褥拆开洗洗,还要蒸馍馍。
这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小孩子们,不但家里好吃的多了,还有机会上县城逛逛,顺便买点好吃的好玩的。秦大山也在小年之前回到了秦家村,其实在这之前他还让人给秦雅捎过一回信,大意是她上次送过去的图纸已经用上了,年前就会把银钱带给她。
自打有了这枚定心丸,秦雅就安心陪着天冬一起读书,顺带手还捎上了秦四弟。
腊月二十三那天,秦大山就和秦四弟打过招呼第二天去找他姐。所以,二十四那天秦雅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等秦大山上门。没多久,秦大山揣着包沉甸甸的袋子过来了。一进屋,他就把银子递过来了。
待坐到炕上,他这才开始细说:“那两样家具,我姥爷直接就做了。可那两样玩具,咱们卖不了。上木匠铺子的都是奔着家具去的,没谁会有耐心看玩具。所以我姥爷就做了几个送到杂货铺,让他们代卖。”
“这不快过年了,玩具卖得越来越好,杂货铺掌柜就和我姥爷商量,要直接从木匠铺子订货。本来我姥爷对这事也没太上心,觉着那小小的棋盘能赚几个钱。可就短短几日,那棋盘就卖了百十来个。这下我姥爷可服气了。反正腊月里定家具的也少,索性我们几个就全力做那玩具去了。这不,我二十二才回来,搁往年过十五就能回来。我姥爷和我舅几个说是要等二十六七才歇下呢。”
秦大山说的棋盘就是现代的跳棋,这种棋有别于中国传统的象棋,适合多人一起玩,不限年龄。年后走亲访友的多了,这跳棋正好派上用场,也算多个花样了。
“姐,那咱是不是能赚好多银子呀?你快打开看看。”秦四弟听着这消息也高兴得很。
本来秦雅想着当着秦大山的面数钱不太好,可耐不住秦四弟在一边不住地催促,只好打开袋子,数了一回。
“三十两?这么多?”话刚出口,秦四弟又捂住嘴,小声说:“大山,你姥爷没给错吧?这比上次可多了不老少。给这么多你姥爷还赚钱吗?”
秦大山也不由压低嗓门说话:“错不了。不仅我姥爷、我舅有得赚,连我也分了不少。你是没见着我二婶那嘴脸,往日里她总爱拿我学徒的事嘲笑我娘,说我娘不该让我去学木匠,应该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省得每次秋收人手都不够,也不见回来钱。”
秦雅却只觉这俩人太幼稚,这几日家里人都忙得很,谁有心情跑这儿偷听。
送走飘忽忽的秦大山,秦雅就想和秦四弟商量商量劝陈氏的事。她刚一开口,秦四弟就说:“姐,你说我来个苦肉计怎么样?说不定娘一心疼,兴许就应了呢。”
炕稍的天冬却说:“要是你娘当真了,病了咋办?你爹准得揍你一顿。”
秦四弟这么一琢磨,也觉得天冬的话有道理。这几日陈氏好不容易愿意和他爹说话了,要是他给吓病了,他娘再联想起前段的事,又该生气不理他爹了。可除了这招,他也想不出啥法来,遂回头问天冬:“那你说咋办?我这头都快想秃了。”
“咱们就给娘打打感情牌。”
“感情牌?咋打?”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让你娘越来越想你,不舍得和你分开。要是不想和你分开,能咋办?跟你走呗。”天冬抢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