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剑人在容与面前停住时,周围的修士以为容与也破坏了剑冢的规矩,都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位前辈留下容与,并非是处罚他,反而温声是在叮嘱他。
他们第一次见到守剑人的态度软和下来,这让修士们有些吃惊。
莫非容与手里的剑有什么特别?
容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仗着容铖剑尊是他父亲,不好生修炼,成日惹是生非。
好好的公子不做,非得去做纨绔,修真界里许多人见他都是能避则避。
先前容与通过试炼进入剑冢,已经很让人惊讶了,但他们都只觉得这是他运气好,他们并不信这样的纨绔能取到什么特别好的剑。
所以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守剑人为何对待容与如此不同
只是藏虹,听着似乎有点儿耳熟?
但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时,容与和天虞宗的弟子们已经离开了。
*
云舟在云间驰行,飞鸟在云舟外徘徊。
日头渐落,余下的金晖自云层穿过,落在徐徐前进的云舟上,也落在甲板上的人脸上。
容与抱着狐狸懒懒倚在栏杆上,往远处眺望。
山峰被云雾环绕,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很快,最后的落日余晖渐渐散去,星辰便一点点显现出来,将整片天空都布满了。
看了一会儿夜里景色,容与重新回了云舟里。
彼时,杜玄青和陆柯正在下棋。
“陆师弟,你真要下这儿?”杜玄青捏着一颗白子,温和的问对面俊秀的娃娃脸青年。
陆柯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棋局,犹豫了一会儿,“好像也不是很确定?”
然后他拿起刚准备落下的黑子,准备下在方才要落位置的旁边。
“……陆柯儿,你这下的还不如方才呢。”容与支起一只腿坐在榻边,看了一眼棋局懒洋洋道。
听见他的声音,陆柯头也不抬道,“啊?那我应该下哪儿?”
容与从腰间取下折扇,拿着它微微向前探身,随意指了指棋盘上的一处,“喏,这儿。”
看到那处后,陆柯嘟囔起来,“这不是死局吗,我直接把后路都堵死了,哪有这样下棋的。”
他最终没听容与的,而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
倒是杜玄青看到容与折扇指的地方后,瞳孔缩了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陆柯落下子后,杜玄青暗叹了一声,最后将手里的白子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指尖,微提着袖口,慢慢落了棋。
白子落下的一瞬间,胜负便定了。
“我又输了,玄青师兄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次?”看到棋盘上的棋,陆柯哀怨道。
杜玄青看了他一眼,“我如何没让你?你落子的时候我提醒过你,小师叔开口时我也没阻拦。”
“那步棋已经是我认真想过的结果了,小师叔的棋,”陆柯咽了一口口水,“小师叔方才的棋不是死棋?”
杜玄青没说话,只是将他最后落下的白子收回,然后又将陆柯黑子的位置换到了容与指的地方。
明明在棋盘上成死局的棋,刹那间有了空隙,局势也一下反转过来,像突然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棋盘,“赢了?”
“是小师叔赢了。”杜玄青温声纠正他。
“我该听小师叔的,”陆柯哀嚎一声,“这是我赢玄青师兄唯一的一次机会。”
“那你为何不听?”容与斜睨他一眼,“莫不是觉得我无论哪方面都是废物吧?”
陆柯呵呵两声,心想你实力如何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但这话他自然不敢直接说,最后只打了个马虎眼,“那不是我对自己挺自信的么。”
容与懒洋洋开口,“自信是好事,长辈的话也得听啊。”
“小师叔,反正时间还长,我们来一局可好?”杜玄青问容与道。
容与许久没有碰过棋局了,又没其他事做,便答应下来。
杜玄青将棋盘打乱,黑白子归好后又问容与,“小师叔执何子?”
“黑。”容与摇了摇折扇。
容与执了棋子刚要落下时,却见杜玄青眉头皱了皱。
而后他手一挥,一张亮着蓝光的传音符飘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