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衡抿了下嘴唇。
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清甜,勾得人心痒难耐,刚才他几乎搭上全部的意志力,才没有低头去吻那已经吻过无数次的唇瓣。
“好,哥哥答应你,绝对不会。”
慕清衡低声承诺,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天的小人,也该做一回君子。
毕竟他们来日方长。
他认了,这颗没出息的匪石心,偏偏就是为了她,怪物一样地生出这许多无用的心软来,现在到了这般田地,倒也……不坏。
灭族之辱不能不报,天族他一定要灭,但为了她,他愿意费心编织好谎言和假象,蒙住她的双眼与耳朵,让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
自从有了那夜偷吻,慕蒙感觉她与哥哥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原来她给哥哥包扎伤口,喂他喝药,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这些早已都习惯的事,都变得暧昧起来。
这日,慕蒙给慕清衡的伤处换绷带,刚刚开始拆他身上的纱布,她的脸颊就已经悄悄爬上红晕。
不因为别的,慕蒙感觉的到慕清衡一直望着自己,若是以前倒也罢了,可现在他的目光即便是温柔,也总是带着几分灼热。
可总不能直接掉头跑掉吧?慕蒙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忙活自己的。
倒是慕清衡看了她半晌笑了:“别紧张了,来,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慕蒙没答应:“你自己怎么包扎呀?多不方便,要是动来动去牵扯到伤口就更糟了。”
慕清衡从她手中拿过纱布和药粉:“从前在战场上,可没有你这般细心照顾的人,这些我都做惯了,别担心。”
慕蒙看着慕清衡修长有力的手指灵活地解开纱布,果然动作比自己更加熟练。
哥哥既然做的比自己更稳妥,那之前怎么不自己来?啊……慕蒙眨眨眼睛,是因为他喜欢自己才……
不能想,一想脸上又是滚烫,慕蒙赶紧将纷杂的念头从脑袋中轰出去,只专心地看慕清衡给自己包扎,看着看着,她心中又涌上心疼来——
哥哥动作这么熟练,想必是已经处理过无数回了,他为天族沙场浴血,吃了那么多苦,只因血脉便被赶出来,在这荒凉的地方孤苦一生,他却还说不难过……
是因为他们就不必做兄妹了。
慕蒙怔怔地想着,慕清衡已经处理好了,他看了看外边:“蒙蒙,今天风停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
荒边冢难得天气晴好,稀薄的日光落下来,虽然没有什么温度,但好歹是照的这里明亮了些。
多日不见天光如此大亮,慕蒙心情也放松下来,她环顾四周一圈,脆生生地问道:“哥哥,无尽崖底是什么样子?”
慕清衡博闻广记,向来没有什么问题能问住他:“无尽崖没有底。”
慕蒙微微睁大双眼:“没有底?”
“嗯,据传无尽崖是上古时期便存在的深崖,隶属于魔族地域,最早的记录是魔族用来惩处罪大恶极的犯人。”
慕蒙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怎么惩处?是把……犯人丢进去吗?”
慕清衡道:“不错,这是一项极残酷的刑罚,无尽崖没有尽头,落到一定的程度,阳光便再也照射不到,之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与虚空,人便会在此间不停坠落,直到灵力耗尽,绝望而死。”
他声音清浅,无波无澜地陈述书上的记载,冷不丁的一回头,发现慕蒙落下他半步。
“怎么了蒙蒙?”慕清衡退回来。
慕蒙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听了哥哥的讲述,心中没由来的发毛:“哥哥,无尽崖作为刑罚真的很残忍,我……”
她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居然被几句古老的记载吓到:“我听着有点害怕……”
慕清衡失笑摇了摇头,他打量慕蒙有些发白的小脸,果然真是吓到了。
“别怕,哥哥不说了。”
他笑着捏一捏慕蒙软乎乎的脸颊,低声哄道:“你怕什么呢?那里离我们远的很。再说,你又不可能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