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是镇灵人前来,不说事关乾城前负责人老黄头性命,以及牵扯如梦无相经血案线索。光是张牧之头上这个名号,就必然会是这边最高负责人亲自出面。
怀城乃至整个国内,现在张牧之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主动现身的镇灵人。
其他城市里镇灵人在哪?是什么模样?当地汗青编一问三不知,致电总部也得不到准确答复,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该现身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这会儿抱着孩子的白清浅,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双手下意识紧了一下襁褓迅速松开。
伸出手礼貌性跟陆建明轻轻一握,张牧之笑着“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没有注意到白清浅异样。
四合院门前有两座石狮子,没挤进来还看不到边上坐了两个嘴里塞了张红纸的男人,鼻子眼睛挤到一块儿,摊平手掌在头上不停揉搓,像是头上先前被什么东西敲打一样。
院门半高木门槛上一名手托下巴,双腿间横住根细长竹竿地少年,拇指竖起反手指向大门边上写有细长毛笔字的红纸,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没瞎吧,诊金随缘开药另算,一天看诊三十号,凭号入内不能拍照录像,没号的话明儿请早!”
陆建明赶忙从身上掏出一张红纸,上面同样有细长毛笔字圈住的号码递了上去。
少年保持手托下巴姿势瞟了一眼,竖起竹竿向院内靠了靠,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一行人刚是跨过门槛拐过影壁进屏门,先前外边相对安静人群嚷嚷开来。都在质疑为什么一个号可以看六个人,这样不公平的言语。
少年也不吱声,反正竹竿横重新横在双腿间,你们在外边怎么吵都行,要是想强行进去,或是拿假号来蒙混过关。石狮子前那两男人就是下场!
穿过院子二门到了内院,就见一张两边翘头大案前坐着个膀大腰粗男人,一手搭在大案上面一方绣花小方枕上,一手按住后脑门不停按压,嘴里还哼着呓语。
东西厢房房门开着,没几人坐在里边休息。大都靠在走廊上,眼神专注在没入正房门房门缝隙,与案前男人手腕那根金线,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悬丝诊脉,这手绝活可不简单!
“气血虚衰,脉来缓慢,身体里阴盛寒积,在心口与后脑有很重阴影,特别是后脑。你血压很高随时都有危险,吃中药调理短期没有效果,建议去医院开点降压药,然后控制饮食多锻炼运动。好了下一位五号。”
金线一抖从肥胖男人手里松开,从那道房门缝隙中收了回去。
肥胖男人起身在大案绣花小方枕下,放了两百块钱随缘诊金转身离开,对正房里那声低沉沙哑话语半点不疑。
西厢房走廊外拿着五号红纸地女人坐到案前,手刚是搭上绣花小方枕,金线从门缝飞出,精准缠上手腕。没过几分钟,房里老人话语再次传出:“脉象圆滑没有病,是有喜了。不需要吃药,多注意休息就好。”
女人听了高兴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正想大喊了几声,马上又抬手捂住嘴,四处点头以表歉意。
张牧之双眉微拧,注意到女人起身时房里有几声轻微脚步挪动,像是扯住金线另一头那人被拉着连带向前。
一位位病人从案前坐下又离开,绣花小方枕下边压住的钱越垫越高,泛出点点蓝色的天空也开始阴沉下来。
轮到最后一个号码,石秀芳抱着今天“吃得很饱”,上了车就没哭闹过的孩子坐下,怕里边人不知道自己情况正想开口解释,金线荡起几字波纹从正房里甩出。
跟其他人手缠金线不一样,孩子手腕上那根金线正在不停抖动,以缝隙出来到翘头大案之间这段距离最为明显,肉眼可见跳动金线上下出现两根虚影。
那阵细碎脚步声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伴随某些物件在地上滚动地声响传了出来。
“孩子平时,哭得,厉害吗?”房间里声音低沉嘶哑老人第一次开口问诊,张牧之挑了挑眉头,这个声音跟先前不一样了。
白天声音低沉嘶哑不失中气,不细细听根本分辨不出里面夹着一丝尖锐。现在却是语气后力不足,话语里还有明显拖音。
石秀芳扶住孩子小手,拽紧襁褓边角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哭,特……特别厉害。”
“孩子有什么地方表现得跟普通小孩不一样吗?”里边老中医继续又问,让石秀芳彻底慌了神,赶忙问孩子是不是真有什么大病。
房里边声音很缓,不时伴有几声咳嗽:“没什么病……咳咳咳……放心,孩子气血很旺多带着四处走走,咳咳咳……平时要咳咳咳……要哭得厉害就多喂点,按一般这个月份孩子三倍量,别怕撑到。咳咳咳……”
石秀芳了心里很是高兴,见金线脱落赶忙学着前边看病那些人,从身上摸出皱巴巴一百块钱,放在了绣花枕头边上。可刚一起身,心里又愁了起来。
真按老中医说的三倍量,她怎么养得起?
这会儿陆建明眉毛一提,侧头看了身后两人一眼,小陈与小刘立马走了上前,抬手挡住石秀芳与白清浅额头,掌上一阵红光,正是汗青编常用消除记忆的迷魂法。
“出来吧小妹妹。”
“弟,快进来!”
张牧之走到翘头案前话音一落,里面那声低沉嘶哑声音现出原形喊了一声。没等他继续向前,身后传来一阵爆裂破空声。
不用张牧之出手,疾射而来的竹竿被陆建明稳稳抓在手里,两头不断震荡。
“咳咳咳……你们应该是找我吧!”
房门大开,身穿吊带牛仔裤,头上扎起丸子头的少女,双手张开挡在一架装有四个滚轮地床前。
床上有位老人平躺,身体以鼻头为中线自头顶到腹下扎满银针,依稀可见另半边身子冰晶白霜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