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毫毛细雨撒过,天色比刚才微微亮了些,有点阳光透过横纹状的浅灰色云层撒了下来,照在一大片残砖乱瓦之上,仍有些惨白。
残垣之中,王钺一行五人正在快步疾行。
自半刻前卫承靖简单道出此处凶险,被拉进故事中的三人便吊着一颗心,片刻也不愿在这逗留了。
王钺此刻缀在队伍末尾,与管轶并排疾奔,但他在阿七的锻炼下早已习惯一心多用,是以一边在赶路,却不妨他在脑中同时整理刚才得到的信息,尤其是刚才在追随卫承靖离开破屋时,那一声从天而降的宏大声音——
“众情故事长,万色妙处多。”
“诸位来客,今回请以此为纲:”
“起:不是好客不登门。于今日日落前拜入上叶山庄。”
“承:恶疫缠身满府惊。查清上叶山庄所传恶疾缘由。”
“转:残情往事知不知。掌握上叶山庄暗藏的密辛。”
“合:离火燃烬灭残魂。存活至明日日出。”
“闲言少叙,请!”
…………
“原来这就是故事之主……”王钺向前打量。此行队伍中,是以修为最高、据称为“行炁境”的卫承靖与管轶两人一头一尾带着。
两人疾奔之下不仅神色如常,面上更一点汗气也无,就如同春游赏花般自在。
剩余三人中又属海伯平最卖力,此时他正紧紧缀在卫承靖身后。但不停奔行之下,热气上涌,头顶有袅袅白气散发,可见修为不及卫、敬二人。
与他相比,崔玉娇又差得多。不断奔行之下,她早已香汗淋漓,酥胸耸动,脸色潮红,额头上因汗水打湿还黏了几束秀发,明显是气血翻涌,气力不济了。
王钺不知此地何处,只知道此时众人疾奔半刻,少说也跑了三、四里有余。
但目光所见之处仍是大片破倒的房屋、坍塌的瓦舍。
他猜测此处曾经应该至少是个县城,却难以想象是何等的天灾方能致此。
另外,自进故事以来,王钺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感觉,但始终说不上来。
思考间众人又奔出一、二里地,周边残破房屋渐少,似乎是出了县城地界。
此时不仅崔玉娇脚步虚软,那海伯平似乎也渐渐气力不济,有些跟不上卫承靖。
倒是王钺除了气息比刚才更急些,却没什么疲惫之意,但也刻意装出些气力不济的样子。
见这光景,王钺心中也暗自惊讶,看来取证成功后不仅有观察力上的增益,这体力上更是强了不少。心道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好处尚待发现,得空定要再问问阿七。
卫、管二人见三人皆是疲惫,稍稍缓了缓速度,但却无意停下休息。
“不可懈怠!”管轶一边奔行一边开口喝道,气息竟丝毫不乱,“此处尚不能休息,过了前面土坡,便出了这上饶县旧址,少行一阵再歇。”
几人闻言都勉力点头。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越过了那被称为土坡的破碎砖垛后,前方豁然开朗。
又奔了片刻,行至一条溪水边,此时天上雨云也逐渐散去,春日暖阳铺洒大地,晒得众人似乎回复了些力气。
王钺此时稍有闲暇,见阿七牵着五三远远地飘在队伍最前头,大声想道:“阿七,你们在前面飘啥呢?有新情况?”
“我愿意,你管我呀。”阿七懒洋洋的回道,“啊!自由!你的气味是多么的芬芳~”
王钺见阿七在前面发癫,这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指望不上她,只好自顾跟着队伍前行。好在正如管轶所说,待众人逐一蹚水过了小溪,便见卫承靖停下脚步,转身招呼大家休息。
王钺见海、崔两人各自寻了个柳树桩歇息,正也准备过去,突然脑中轰的一声,终于想到这一路走来怪在何处。
他拿眼看向阿七,见她翘个二郎腿坐在树桩上,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弯的像个月梢,正贼兮兮地伸手招呼自己过去。
“本老师要考考你,”看王钺老实过来坐到自己旁边,阿七嘻嘻一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无上框眼镜戴在了鼻子上,“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吗,答对了有奖励哦?”
“不知道。”王钺奔四的心理年纪,哪能让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有意顿了片刻,见阿七欲要发作,又慢悠悠道:“但也能猜个大概。”
“切,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