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衙门里,于兰儿却不好再去牵王钺的手,只戳了戳他的胳膊,两人便一齐进了大堂。
大堂两边站了八个手持水火棍的皂隶,见王钺几人进的堂来,都将手中棍子往地上齐齐一砸,口里高呼“威~武”,这便是所谓的“堂威”,为的是震慑宵小,驱散鬼邪。
一番堂威过后,王钺见屋里都是老熟人——那知县魏仰泰高坐正堂之上,县尉柯德善老神在在地立在堂下,正都把目光向这边瞅。
魏仰泰“啪”地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喊冤啊?”
于兰儿向魏仰泰大方行了一礼,又将白日里她与王钺如何被歹人拐了,又如何逃脱,逃脱途中又如何与歹人搏杀,最后擒得歹人来报官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魏仰泰连连点头。
魏知县听得义愤填膺,立即着柯德善安排人到城边别业处查勘。
柯德善差了两个马快前去,不到半个时辰便打了个来回,将别业里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与于兰儿所言分毫不差。
魏仰泰平素也听过“雪里蛆”的恶名,但他为官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要没人告,他也乐得不管。
如今有这么一个人证物证具在的机会,又是贩人、杀人的大案,他自然不愿意放过。
只听魏仰泰又“啪”的一声拍了下惊堂木,着两边皂隶将曲二用水火棒架了起来,严声问道:“你可是曲锡?”
曲二此时歇了半刻,稍稍回了点劲儿,只把满是血污的头点了点。
魏仰泰厉声问道:“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怎么说?着你速将主使帮凶之人说了,或还能少吃些苦头!”
曲二又点了点头,但只见他嘴唇蠕动,似是在说话,又像在笑,魏仰泰却听不清楚,又呵斥他大声点。
旁边一个皂隶听清了,向魏仰泰回道:“老爷,这厮说他都招了,但却只可说给老爷您或柯大人听。”
“哦?”魏仰泰为官十余载,益都县已是他在知县任上换的第三个地方了。他朝中无人,也不是什么治国经世之才,屹立官场不倒,唯谨慎二字而已。
他见事有蹊跷,便朝柯德善一示意。柯德善也不动,让那两个皂隶将曲二架了过来,恶声道:“你说吧!”
旁观的人只看到曲二将头伸到柯德善的耳旁,似是说了些话,柯德善听着听着,脸上的肉突得一跳,又差人将曲二拉回原处。
他走到魏仰泰身旁,不知说了句什么,魏仰泰便随他一起进了偏厅。少过了一会儿功夫,却只见魏仰泰自己出来,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定后,大手一挥道:“着将泼皮曲锡收监,择日再审!着王钺、于兰儿暂留本地不可出县,随时听传!”
说完啪的一声拍了惊堂木:
“退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