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罗尚发想想,也觉得青华的话颇有道理。遂点头:“那好,就这么办?卖牛、买骡?”“卖牛、买骡!”青华也点头道。
主意打定,她立即起身给家里打电话。电话是杨廷仁接的。
“爹,我记得过年,就是土财主来要账那晚上你不是说,咱家西门有人出价三万五了,实际到底能卖多少啊?”
电话那头,杨廷仁一下紧张起来":“青华,你不是才出去的吗?咋就问这个,出什么事啦?”“没事!”青华这才想起是自个没讲明白,于是便把和罗尚发商量买牲口的事从头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样。”杨廷仁松口气,“不过你想好,如果真要卖,我有牛贩子电话,打电话叫他们来拉就是了,并且价钱应该能卖到四万左右。至于家里,你妈和我都支持你。反正咱家你当家,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杨廷仁在电话里给女儿吃了定心丸。
“耶!”青华高兴得一下跳起来:“阿爹万岁!我就知道,我老爸即使坐在轮椅上,也是世上最棒的,永远都能跟上时代不落伍。”
她不失时机送上一捧香屁,杨廷仁闻言,也跟宝贝女儿开起玩笑:“欺负人不是,看不起你爹了,谁没年轻过呀!何况下半生都要跟你混了,不向着你向谁?”
同时,他叮嘱女儿只要是正道,别管结果怎么样,想好就大胆往前走,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
还真是知子莫如父呀!
虽然南召李仙江边的猫街和阿鲁腊远隔数百公里,可是通过电波,父女俩都开心的笑了。“说吧,你要让西门哪天出嫁?反正那都是给你准备的嫁妆,你想什么时候用就用!”末了杨廷仁问,意思很明白,就是问她钱何时要。
“那明后天就先把西门嫁了吧!”青华顿了顿说,“反正我是不打算嫁人,要在阿妈和你跟前赖一辈子了。”随即又补一句:“我马上回,舅舅让钱到手就把牲口买进来。”
跟家里交待完毕,尽管父亲也支持。可晚上躺在床上,一想到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自家老牛了,青华还是有些怅惘和不舍。
她清楚记得西门塔尔是三年前走进家门的。那时她刚缀学,家里也没个经济来源,适逢县里开展养殖脱贫帮扶,她就去村上报名,等了两月又签下一个五千元账单,终于领到了这头牛。
那时候西门虽然还只是条牛犊,可浑身看上去肉乎乎的,毛色光亮无比,讨人喜爱极了。特别肩膀上那坨肉,胖墩墩的十分惹眼。
青华刚见小牛犊就喜欢得不行,她问县里来发放牛的扶贫办和国资公司人员:“这牛叫啥名字?咋不像以前那些?”
“西门塔尔,这是新品种!”
所以从哪时起,这名字、不,是这头名叫“西门塔尔”的小牛,就一直跟着青华茁壮成长,如影随行,挥之不去。如今,它早已长成肩宽体阔,膀大腰圆,身躯如铁塔般的庞然大物了。
“西门塔尔”不仅是青华成长的伙伴,而且还是在册家庭成员,更是她们家的未来与希望。
夜里,躺在工地简易床上,青华翻看着手机里存的西门塔尔照片,想像着远在家中老牛那威武霸道的模样。脑子都是它听到自己说话就故意大声哞叫,还有自己每次去喂料都主动过来舔呧的亲昵行为。泪水禁不住打湿了她的眼眶。
看来世间万物,相处长了都会眷恋。所谓日久生情,纵使是牛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