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一户。
屋内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家具,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一个茶几。
卧室内一张大床。
庄伟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罗萍萍从卧室里走出来,面容憔悴,一只手轻轻摁着太阳穴,有些撒娇地坐在了庄伟身边,靠在他肩膀上。
“亲爱的,我今天不晓得为什么,总感觉好累啊,不想去上班了。”
“是吗?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庄伟偏过头望向她,眼神温柔,但目光深处,藏着一丝冷笑。
对于他来说,这位老同学实在太孱弱了,作为一个炉鼎,能为他提供的只有象征生命的阳火,除此外一无所有。
“该死的钟黎,哪怕被遂古拦下,还要拼命硬劈我一剑,几乎斩了我半条命……”庄伟心中暗恨,回想起那夜,实在惊险。
还好最终,他还是逃出了生天,并赌了一个灯下黑,趁巡查组倾巢而出时,溜回了诏南市。
那天夜里,他身负重伤,甚至没有能力在御剑时藏匿身影,但凡有一个巡查组没有出动,留在了市区巡守,他都会被发现,当场逮捕。
好在这两夜,通过将罗萍萍化作炉鼎,掠夺她的阳火,他的伤势才开始好转。
“可怜的女人,阳火摇摇欲灭,要不了两天,就会凋零死去,但你的神魂阳火将一直在我身上燃烧着,与我同在。”庄伟冷漠地想着。
“庄伟,人家今天想在家里休息,你陪着我嘛,好不好?”罗萍萍还在撒娇。
庄伟望着她,话语依旧温柔,说:“好,我陪着你。”
罗萍萍幸福地挽着庄伟的手臂。
......
陈许半蹲在楼梯边上,竖着耳朵,听见了里面的每一句对话,此刻一脸震惊。
庄伟!
打死他也没有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庄伟!
被神统部、巡查组追缉了两天的庄伟,居然还在诏南市里!
是同名吗?
不,感觉不可能……
一名炼气士,修炼禁法,还受伤了,要不是遂古组织的人,也就真只能是庄伟了!
“庄伟?”云烟景象里,躺在地上的姑苏睁开了眼,这名字他知道,上次陈许说起过,“那个被追缉的逃犯,嘿,这下你也不必多想了,直接上报官府,就说自己发现了逃犯。”
陈许点头,掏出手机,正想要打开微信群找黄彬学姐的微信,手上动作又停住,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了?”姑苏问。
陈许望向姑苏,迟疑道:“庄伟是筑基中境,还受了伤,我是修炼旧法的筑基初境,我有机会赢过他吗?”
云烟景象里,姑苏顿时眉头一挑,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趣。
“怎么,你想自己试一试?”
“我爸妈从没有掺和过庄伟的案子,但庄伟莫名其妙盯上了我家,我感觉有蹊跷,我想自己弄清楚才安心!”
事情一旦涉及家人,陈许就很敏感。
“你心思还挺多,为了家人宁愿舍弃天真吗?有点意思。”
姑苏何等老辣的一个人,轻易就能猜出陈许心思。
担心庄伟被神性污染,盯上他家,与神灵的锚有关系,因为他家确实有很多谜团,他自己被污染,那只猫能闻见神性污染的味道,他们家血脉难以新法筑基……
这些隐秘,要是官府知晓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筑基中期,还受了伤,想杀他,很容易。”姑苏淡淡道。
“也不至于杀他……”
姑苏瞥了他一眼,说道:“杀就杀了,此人修炼外炉鼎法,残害凡人,若是我见了,随手就将他扬了,哪来废话?”
陈许深吸一口气,“这么说,我有机会?”
“你若是磨炼几天,有我指点,杀他轻而易举,但现在嘛,你初学乍练,想要胜他,只有一个机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姑苏瞥了一眼陈许背负的飞剑,说道:“教你如何用剑,看好了。”
云烟景象中,姑苏拔地而起。
一柄宽阔大剑随之而起。
他伸出手,握住剑柄。
宽阔大剑仿佛毫无重量,被他轻轻挥动,砸下。
但陈许能瞧见,云烟景象里,那动作轻柔地一砸,直接掀起了狂风,将地上大树都压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