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叹了口气,随着那人下了城楼。
“都没什么问题,与张家都是老朋友了,这点信誉度还是有的。”桃夭粗质看了眼十几箱装好的当归,卖相还行,味道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点点头。
来人松了一口气,笑道:“夫人和老爷帮主一样拥有一双慧眼,我们张家可为帮主提供了整整五年药物了,怎么会有问题呢。方才陌笙姑娘拦住小的,小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桃夭看了眼陌笙,一直处在人堆最后面的陌笙闻言抿抿唇,没有说话。
责备陌笙,桃夭自然是不舍得的。便让人将货物抬走,管账的带着张家人去领钱。
忙活了半天正是傍晚,汗水药味黏糊了一身。桃夭正准备休息,走到房前这才想到今儿陌笙在众人下反常举动,觉得这丫头这几天都不太对劲,一时也没了倦意便想着去陌笙那儿看看。
一片燎原之火从西厢房堆放药物地方爆炸开来,她正在西厢房最南面,受得了波及被溅起的火花迸溅,飞乱的木头碎屑砸中,直接将桃夭压在一棵树枝下。不少火苗落在手上,衣服上很快便烫红了一片。
放眼望去她所能看到的地方皆是狂火,伴随“噼里啪啦”不同东西碎裂声响彻云霄,浓烟滚滚而上,染红了半边夕阳,什么都看不见了。
桃夭失神片刻,还没从震惊惊吓中回神,便被守卫前门的小真抱起。
“夫人,抱歉。”看着全身几乎都被烧伤的桃夭,小真眼里划过一丝愧疚。
他不敢耽误片刻,避开那些飞乱的木头向东面奔去。
火势越发强大,院里乱做一团,四处逃命的,也有被困在火堆里出不来的撕心裂肺呼喊。
秋季的风萧索,配上残缺夕阳更显灿烈,那滚滚浓烟将诺大府邸烧了个干净。就像是杀手进行一次完美屠杀后布置的最精美犯案现场,蒙上一层华丽外表,将罪行掩盖透彻。
皮肤仿佛要被炸裂了,小真碰到地方如刀割般疼痛。桃夭嘴角哆嗦着,额头不停冒出冷汗,只她能用力抓住小真胳膊,好找到一丝仅有的温暖。
两天后。
明月城最富有的清安楼一夕之间被烧的干干净净,满天大火照亮了半边天,繁星依旧,皎月如玉,清风徐来。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清安楼成了一堆废墟,两百多口人死于非命。一时间这等灭门惨案可是成了百姓茶前饭后津津乐道乐子。
“你说清安楼后面可是有青云派和烟雨城桃家罩着,是谁这么大派头一夜之间将清安楼烧的如此干净,一个活口都没有?”
“据说啊是青云帮和朝廷扯上关系,触怒龙颜才会遭此横祸。”
一人磕着瓜子慢条斯理说着:“不过这也只是说法,事实怎样约摸也只有死去的那些人知道了。”
另一人接道:“只是可惜了清安楼里的夫人貌美如花,今年不过才二十出头,就这样死了,凄凉啊。”
“得了得了,都别说了,死了这么多人明月城约摸可是要好生肃言几分了,大家还是赶紧回家陪孩子吧,在这儿说别人家的事,没什么用。”
“散了散了,别挡着我做生意。”
……
桃夭被关进这间又潮又湿的牢房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了,这里每天都会来一个人喂她吃下药丸。依多年配置药材经验来看,闻着味道她便猜的这是一种可以让肢体疼痛翻倍毒药。
她被捆在柱子上,阴暗发臭的周围令她整个人神智异常清明。
“咔吱”一声,铁门被轻轻推开,一穿着黑色玄袍的面具男子绕过燃烧正旺的火堆走到牢房跟前。
下人立马将囚门打开,点了两盏烛火以方便照清视线。
桃夭被这突然其来的光亮刺的眼睛发酸,颤了颤睫毛,努力适应这才慢慢眯了眼睛。
“疼吗?”男人将一根细针扎进桃夭手心,柔声说着。
这人定是懂人体器官的人,扎的十分精准,正是血脉流通之地,手指又麻又涨,眨眼便充足了鲜血。桃夭咬着牙,明是努力在忍了,都说十指连心,她还是疼哭了。从小便被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受得这般委屈。
男人似乎很满意桃夭落泪,奖励似的捏着细针在手指里像是在找东西一样,打了个圈。
“这样呢,似乎更疼。”
桃夭瞬间绷直了身体,手指死死想要握在一块儿,男人似乎看出了桃夭意图,立马将穴位点住,手腕被绑住不能动,现在又被点了穴位,连个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桃夭哭喊道。
清安楼没了,她被小真救了出来却被带到这种地方,受尽折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谁能告诉她?
男人将银针插进手指后停了,捏着桃夭下颚笑道:“只要你乖乖说出天真书在哪儿,本王说不定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桃夭吸了口凉气,哽咽道:“什么天真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男人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桃夭所言:“既然这么不乖乖配合,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来人啊,鞭子拿过来。”
“是,王爷。”守在门外的侍卫立马了声,去外面拿了一根皮鞭递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