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黑衣,带着面纱的男子正用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抓着桃夭。天太黑,看不清男人是谁,空气里隐隐都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桃锦也被吓了一跳,就要拉过桃夭过来,彼时外面一阵躁动,十几个家丁举着火把从几人路过街巷跑过来,浩浩汤汤。
“快,追,那人受伤了定没有跑远。周围给我搜仔细了。”
看着越发接近的火把,桃锦道:“是仆家的人。”
桃夭低头看了黑衣人两眼,已经快没意识了,隔着衣料她都能感受到力道在不断缩小。
这人快不行了。
“大哥,这人我认识,救他吧。”
“你认识?”桃锦犹豫了下,仆家在烟雨城名声不好,都说仆家表面从商,背后却是干些盗墓这等腌臜事情。不过传言也只是传言,却没有人亲眼看到,但总归流言不会空穴来风,两方各执一词。
这人半夜满身都是血的被仆家追杀,谁知道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桃夭又道:“大哥,救他吧,总不能见死不救。”
桃锦叹了口气,嘱咐竹叶背起黑衣人先行离开。
黑衣人个子很高,竹叶半扶住他都已比竹叶高了半个头,墨发随意高高扎起,一身利落黑衣越发显得这人阴森。
对,没错,就是阴森。
桃夭多看了这人一眼,恰巧四目相对,这人也在看她,一双锋利如鹰的眸直直盯着,亮过几分铮亮和几分玩笑之意。
桃夭一瞬间警惕起来,难不成这人真的认识自己不成。
未等她多想,竹叶已经背起黑衣人离开了,而前方那批人也已赶到。
黑衣印了象牙月形的袍子,的的确确是仆家人。
那领头的人看样子是认识二人的,当下拱手,客气道:“小的见过桃夭小姐,桃锦少爷。”
桃锦摆手,装作什么都不晓得:“这位小兄客气,只是不知这半夜如何大动干戈是为了何事?”
“是这样的桃锦少爷,今夜府里来了窃贼想偷取府里钱财,恰巧被属下看到现在正在捉拿。”看了眼二人身后一片苍茫水池,他又道:“方才属下明明看到那贼人向这里跑来,不知桃锦少爷看到没有。”
桃锦笑笑,说:“既然你都说了是贼人,你觉得若是本公子和我家小妹碰到,还能安全无恙的站在这里?”
那人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最近烟雨成闹腾的厉害,桃锦少爷和桃夭小姐还是尽量不要晚上出来的好,夜深凉,也免得被寒气侵体。”
“多谢笑兄关心,时辰尚早,我和妹妹看一会儿月色便回去。”
二人不走,那便只有这群人走了。
那人又是拱手,道:“那贼人受了重伤定是走不远,属下这就去找,不耽误桃锦少爷和桃夭小姐赏景了,告辞。”
仆家人离开后,桃锦正要拉着桃夭回府,桃夭看了两眼方才那黑衣人倒下地方,有一摊血渍,快要干涸了。并且空气里血腥味这么浓,她就不信方才仆家人没有察觉。
使了个眼色给陌笙,让她等会将这滩血打扫干净。
府里早已熄灯,竹叶将黑衣人放在客房,偷偷从后门过去的,毕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若是被府里有心人看到惹来流言便不好了。
在桃夭几人走后没多久,仆家人又来了方才那处水池,领头得那人命人四处搜查了一番,连着水里都未放过。莫说人,连血都没有。
领头人咬咬牙,扯了扯手:“撤。”
桃夭想了想决定半夜去看看黑衣人。
夜里陌笙守在门前,桃夭知道自己一动陌笙定会醒来,干脆主动走到陌笙跟前,拉着她的手一块儿去了。
客房便在她邻旁小院,只需过了一条走廊便是。
避开少于巡逻家丁,桃夭披着斗篷悄声来到那间屋子,这里有一人把手,桃夭便用了点粉末随风洒在这人脸上,让这人昏睡小半个时辰。
推开门进去便是一股血腥味,浓郁的紧,她都敢想象现在那人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模样。
“竹叶没给这人上药吗?”
“上了的,依着小姐所说,都是府里最好的创药。”
上了药,包扎过,又怎会有这么严重的血腥味。
桃夭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好预感,快步进去,借着点点灯光,看到床上丢了不少沾满了血的绷带,而人已经没了。
血腥味便是这些绷带传出来的。
桃夭咬咬牙,未想到这人竟这般警惕,那么重的伤势说走就走了,是人吗?连声感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