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锦笑的有些尴尬,感情刘培是想撮合自家妹妹和他家儿子啊。
不过来之前夭夭已经说过是来找如意郎君的了。
他低头吃了口菜,看了两眼轻轻咬着一根竹笋的长幕。
咽下腹,他又看。
喝了口茶,他又要抬头看,长幕已经望过来了,“桃锦公子可是有事?”
“……”桃锦:“没事。”
夭夭还没亲口说长幕便是那人,现在挑明了,万一不是多尴尬。不过看着自家妹妹下午那个反应,十有八九不离十了,他这做哥哥要提前帮夭夭过过关啊。
这样想着,桃锦又看长幕,直勾勾盯着,也不说话。
长的倒是可以,可惜是个身患腿疾之人。
竹叶眼角抽抽,少爷你这样做不觉得尴尬吗?
亏着人家长幕少爷脾气好,镇定习惯了,被小姐盯着不说,被少爷你这一个大老爷们看着,臊脸不说,人家还以为您老是断袖,断袖啊!
段落云碗里的饭团都要被他用筷子搅碎了透彻,他咬着辣子肉,大眼睛死死盯着长幕,死死盯着。
一顿饭尴尬又不失进度结束,已是暮色苍茫,繁星不见了许多,一轮明月凄凄惨惨挂着,单流的紧,冷冻呼啸而过,吹散了不少刘府里特意养殖的刘兰芝。
桃锦同刘培一块儿去了仓库看货,结账,一时半会儿约摸是回不来了。
桃夭冻的够呛,陌笙已端好了洗脚水准备让桃夭洗漱好后入睡。
桃夭在被窝里团了团,紧接着又起了身,睡眼松懈的扒了会儿暖壶。
“长幕住在哪里?”
陌笙在旁侯着,闻言道:“就在隔壁。”
桃夭眼睛一亮:“这个时候应该没有睡吧。”
蹑手蹑脚出了门,一旁门外挂着一串风铃草,这是用上好的水晶做的,不易碎,晶莹剔透,光是看着便让人心如风铃草发出的细微声音一样脆耳放松。
这就是长幕的房间没跑了。
桃夭正想敲门,又怕长幕正在脱衣打扰人家,可难得见上一面,她有太多的话想说,若是这般回去,太亏了。
打死她都不干。
桃夭整个人趴在门窗上,小细腰一扭一扭的,表情变幻莫测。
到底是敲门还是不敲门……冥想间在府里散步的长幕回来了。
站在廊坊另一边,他老远便看到一抹小身影在他房间外晃来晃去,襦裙随着摆动荡了一层涟漪,千奇变化的表情丰富极了,光是看着便让人心里欢喜。
阿桑也看到了听门角的桃夭,嘴角直抽抽,好心问道:“少爷,去吗。”
长幕淡淡勾了勾唇角,“去。”
桃夭纠结至极,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长幕便已经到了跟前。
“桃夭姑娘不知深夜在长幕房外侯着可是有事要说?”
长幕轻轻笑着,夜里寒意重,他眼间眉梢都被沁了一层凉意。
桃夭惊了惊,下意识回了头,做贼心虚似的双目乱飘。
“没,没什么,来看看你睡没。”
她尽量放缓语气,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不安。
长幕温和道:“外面天冷,有什么事不妨进屋去说。”
“哦。”
稀里糊涂进了房间,桃夭低着头跟在长幕身后,一句话都不说,方才在屋外那股活跃劲也没了。
长幕没让阿桑进来,自己推着轮椅就要去倒茶,桃夭忙跟着过去,在后面轻轻帮着长幕推动。
茶依旧是上好的雨前龙井,长幕修长的五指拿捏壶柄,细细用壶盖顶着,帮桃夭倒了一杯清茶。
“方才在大厅便不见得桃夭姑娘喝有茶叶的水,这杯已经过滤了,茶叶很少,味道不怎么浓郁。”
他说着端了送到桃夭嘴边。
桃夭眼皮跳了跳,接过茶却是没有喝,只让陌笙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二人,桃夭将茶杯放在桌上,拿了软榻上的毛皮盖在长幕腿上。
她记得父亲说过腿疾之人十分忌惮冷的,外表体寒不说,会伤到骨头。上辈子她记得长幕最后两条腿几乎已经废了,那场变动后消失了一阵儿,接着就被传出长幕已经死了的消息。
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么干净善良的人儿最后竟是不得好死,桃夭难受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