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安在夜色中回到周府,从侧门而入,走到安怡院的门口时脚步顿住,伸头看了看,见里面没有周父的身影才放心的走了进去。据以往的经验,被周父知晓她夜间出行,准会没有好事,她还是小心些好。
此时院内一片寂静昏暗,除了点点的月光可变方向,就只有她的房间里还闪着微弱的烛光。
青竹正在屋内等着她。
周从安走进去,青竹关切的迎上前来,“小姐,你回来了?”
周从安点头,“不是让你别等我吗?怎么还没睡?”
“小姐未回来,青竹睡也睡不踏实。”青竹温柔道。
周从安笑着试探性的问道,“我走后我爹没有来过吧?”
“小姐刚走没多久正君就来了,见小姐没在便走了。”青竹顿了顿,道,“正君走时脸色不太好。”
正倒水来喝的周从安手一抖,水险些撒出来。默默的将水放下,吩咐青竹下去休息后,才微微叹了一口气,明天她爹又有话说了~
“庆容,你知道今夜安儿去了那里吗?”主院主卧内,一道柔和的男声响起,伴随着丝丝叹息。
“怎么,今夜安儿出去过?”一道略带疑惑的女声应道。
周父从床上坐起身上,皱眉看着刚躺下准备睡的周庆容,气愤道,“安儿被赵太傅家老幺带去了江月楼。”
“哦~”周庆容微惊讶,“真的?”
“嗯。”周父皱眉点头,若有所思道,“看来是该给安儿定门亲事了!”
周庆容赞同的点头,“安儿年龄也不小了,是该定下来了。”话刚落,突然神情一怔,面有难色的开口,“安儿的事,我想还是再缓缓!”
“不行,还缓什么缓,再缓安儿就成剩女了。”周父不满道,“这一次我可不依你了。定亲势在必行。”
“可……”周庆容本还有些迟疑,见周父坚定哀怨样,只得顺了他的意,“好吧!这次就依遇儿的。天色这般晚了,睡吧!”说着伸手揽下周父的身子,周父这才温顺的和周庆容躺下,伴着点点星光睡去。
次日,在周府众人还昏昏欲睡中,欢快的奏乐声敲响了周府的大门。
在周府下人缓缓的把大门打开时,一道风姿卓卓挺拔的青色身影踱步进来,只见来人一挥手,礼品箱子一箱一箱的有条不紊的抬进周府。
周从安被吵醒打着呵欠来到厅堂时,正好看到礼品箱收尾,礼品将厅堂占了一大半。
看着眼前打扮的规规矩矩的人,周从安惊的瞌睡都没了,“叶青梅!这大清早的这是做甚?”
厅堂上,周父周母在人匆忙禀报后仪表端正的在上位上坐着了。周父虽皱眉,却淡定自若。周母面无表情,心里却疑惑不已。
周从安的话一出,正巧解了周母的疑惑。
叶青梅眉开眼笑道,“我~来提亲呀?”说着走到周父周母的身前,拱手行礼,“青梅喜欢忆然弟弟多年,还请伯父伯母成全。”
周母皱眉,看着叶青梅久久不语。心道,这叶家女人怎么都没提前通知一声,是有意看她笑话?
这样一想,严肃道,“一向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无婚书,二无煤约,上来就想娶然儿,这是不是有违礼数。”
叶青梅态度诚恳道,“青梅也不是那么无礼数之人。”从袖中拿起一张发黄的纸交给周母,“周伯母,这是二十年前,我娘和你一起参军时亲手写下的约定,两人今后成亲,后辈同性结为兄弟姐妹,异性结为夫妻。现在应当也算数吧!”
周母见此,皱眉,“这一式两份,我那份当年就遗失在了战场上,想不到你娘还留着。”
“可还算数?”叶青梅道。
“这……”周母有些犹豫,然儿嫁给叶女人的女儿她觉得尚可,但遇儿一直不太喜欢这孩儿,这……
周母看向周父,想看周父什么意见。没想到一向不喜叶青梅的周父,此时脸色不佳却反常的没有开口阻止,但也没有开口同意。
叶青梅看出了周母的顾虑,笑着再一次拿出了一张纸,“伯父,我们的赌约你输了哦~”
周父脸色一冷,极不情愿开了口,“孩儿她娘说成就成吧!”
周母和周从安疑惑惊讶。周从安忙拿过叶青梅手中的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叶家之女叶青梅考上武状元之时,就是我苏遇同意其娶儿子周忆然之时,落款周庆容之夫苏式。”
周从安眼睛一亮,“叶姑娘,你可以啊!”连她爹都敢套路。怪不得叶青梅让她娘插队帮她参加科考,敢情考武状元是假,想娶她弟才是真。
这叶姑娘,瞒的是真紧!知道要娶她弟,她爹不好兑付,另辟蹊径。
“话说叶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看上了忆然,又是什么时候和我爹赌上了?”周从安应周母的要求陪着叶青梅逛着周府还算不小的花园,八卦笑问道。之前虽然觉得叶青梅可能喜欢周忆然,但不是一直在追冷清络吗?怎么就这么快来提亲?还把周父给搞定了。
“哎!说来也巧。”叶青梅无奈笑道,“阴差阳错。因当从你会试前我来找你的那日说起。”
在会考前,叶青梅来找周从安询问周忆然那一次。
叶青梅从周从安那出来,觉得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该亲眼见见周忆然问候几句才是。一时也忘记了号称公老虎的周父这一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