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光二年,十一月长安,东海王府。
苻坚正蜷缩在床榻上,身上紧紧的裹着辈子,床榻下摆放着三个烧红的炉子,便是这样苻坚还丝毫不觉得暖和,一旁的婢女们只能无奈的继续往炉子里添加柴火。
“殿下,吕将军来了”一个婢女小心的进来通禀道。
“快,快,快,让吕将军进来!”听到吕将军来了,苻坚激动的推开身上厚厚的被子迫不及待的嘱咐道,吕将军名叫吕婆楼是秦国的侍中和左大将军。
很快一身官服的吕婆楼便走了进来,感受到屋里的燥热异常跟苻坚的衣冠不整,还有床榻上胡乱堆叠的被子,吕婆楼不由得微微皱眉。
“殿下的病可好些了?”吕婆楼开口询问道,自从三日前皇帝苻生大摆宴席过后,苻坚就一病不起,三日以来连府门都没有迈出去过一步,这倒是让苻生欣喜若狂,如果苻坚死了最好,于是便传旨要吕婆楼前来探病。
“孤这身体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极其胃寒”苻坚摇摇头说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回是,半年前一场车祸,他附生到了这个叫作苻坚的人身上,他虽然对历史有些了解,但也全然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自己是谁,只是隐约能猜到自己应该是在五胡十六国,但是对这个时代的基本认识除了混乱血腥就没有其他的了。
本来发现自己是个皇亲贵戚他还颇为满意,毕竟当个闲散王爷也是不错的,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三天之前,皇帝苻生也就是自己的堂弟招自己跟自己的兄长苻法入宫饮酒,在苻坚看来这不过是皇室之间笼络感情的手段罢了,于是就欣然前往,酒宴刚开始还很正常,但是随着独眼皇帝的喝醉事情变得失控了起来,皇帝当即下令要舞女们脱掉衣服跟在场饮酒的大臣现在交媾,这让处于微醺状态的苻坚惊掉了下巴,这种事情放在千年之后也是无法接受的啊!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大臣们畏惧苻生的残暴只得从命,哪知苻生又拿起弓箭当场射杀几人,原因居然是不够投入,事情到这里苻坚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这哪里是皇帝啊,这纯纯的禽兽啊,苻生后来还觉得不过瘾居然拔出宝剑追看裸身的大臣跟舞姬,更是将一个舞姬摁到在苻坚跟苻法面前,手起刀落砍下了头颅,然后还狂笑着把头颅塞给苻坚说是作为礼物,看着死不瞑目的舞女的人头,苻坚顿时呕吐了起来,甚至吓得都尿了裤子,身在后世的文明时代哪里见过这种现场的虐杀。
酒宴过后苻坚回府后就一病不起了,闭上眼睛就算舞女死不瞑目的眼睛,跟拿着滴血宝剑狂笑的苻生,第二日苻生居然将舞女的人头送到了苻坚的府上,说是给东海王的礼物。让苻坚又一次吓得几乎晕厥过去。
“臣知道殿下这病是什么病”吕婆楼虽然当日不在宴席上,但是对当日之事也是有所耳闻,与其说是皇帝发狂不如说是皇帝故意做给苻家兄弟看的。
“什么病?”苻家又感觉身上的寒意涌了上来,只得再度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殿下这是心病。”吕婆楼开口郑重的说道。
“心病?”苻坚一愣,但是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只能开口说道“将军说的对我这是心病,陛下喜怒无常,孤担心总有一天会被陛下杀掉啊。”
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不代表苻坚就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相反上次的死亡更加让他感觉到生命的难能可贵,所以更加畏惧死亡,尤其是苻生的残忍让他都要产生心理阴影了。
“殿下知道臣今日来所谓何事吗?”吕婆楼坐在苻坚的床榻上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