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用过早膳,张太后身边的宫女来了,说是张太后命盛纾去寿康宫拜见。
张太后并非皇帝的生母,自然也不是慕容澈的亲祖母。
前世盛纾“独宠”于东宫时,曾被张太后唤去训斥,就差指着鼻子说她狐媚、独占太子了。
传话的宫女对盛纾不怎么客气,催促道:“盛侧妃快些吧,太后娘娘还有诸位主子都等着呢。”
盛纾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扔下一句“待我更衣”后,便带着佩兰往殿内去了。
以往看在慕容澈的份上,盛纾愿意容忍张太后,可她如今连慕容澈都不打算要了,她又何须对张太后伏低做小?
盛纾这一更衣就更了近半个时辰,再出来时,她不仅换了衣裳,连发髻都重新梳过了。
方才她做寻常打扮时已经足够美貌了,这会儿盛装打扮一番,更是艳光四射、光彩夺目。
寿康宫的宫女惊艳于盛纾的美貌,随后又暗自撇嘴——
这般狐媚,难怪能从乡野村姑一跃成为东宫侧妃呢。
也不知道这泼天的荣华富贵,她这二两轻的骨头承不承受得住!
盛纾抚了抚鬓角,端的是娇媚之态。
她睨了那宫女一眼,娇俏地说道:“不是说太后等着吗?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东宫位于皇宫的西南角,不仅是储君的居所,更是一个小朝廷。
东宫辅臣每日都要来这里报到,指导或协助太子处理政务。
盛纾未免在前殿与那些东宫辅臣碰上,直接从角门走了。
她行在长长的甬道上,左右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宫墙,一眼望去,带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宫里守卫重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盛纾看着那些肃穆的羽林卫,心想她要是一直被困在宫里,那大概是一辈子也逃不出去了。
她算了算时间,再过四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狝。
慕容澈作为太子,每年都会随皇帝一起去围场。
盛纾上一世也去过,那里守卫虽严,但是隐蔽之处也多,从那里逃跑,成功的概率要大很多。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可行的,且秋狝距现在还有四个月,她完全可以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在这段时间里想一个万全之策。
寿康宫距东宫不近,盛纾未乘轿撵,走了小半个时辰。
她在那宫女的带领下进了正殿,见除了张太后外,还有皇帝的其他妃嫔也在,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盛纾一出现,她们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里或多或少的都闪过了惊艳之色。
张太后到底在后宫浸淫多年,虽说她也没想到盛纾美得这般夺目,但面上仍能维持身为太后的庄重。
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盛纾,淡淡启唇:“你就是盛氏?”
盛纾依礼给张太后请过安,笑着回答:“回太后,正是。”
她话音刚落,一小腹微微隆起的宫妃就开怀地笑了起来。
盛纾循着声音望去,见那宫妃脸颊圆润、生得一双似会勾人心魄的狐狸眼,眼波流转间称得上是魅意十足。
但她的整张脸看起来,却又充满着天真无邪,和媚沾不上边儿。
这个时候有身孕,又能在寿康宫这般张狂的,只有张太后的嫡亲侄女张德妃了。
德妃年纪二十七八,自十年前进宫后,就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
皇帝的幼子幼女都是德妃所出,眼下她又有了身孕,加上有太后撑腰,连入宫多年,替皇帝生下两个皇子、如今执掌后宫的李贵妃都要避她的锋芒。
德妃含笑着说道:“从前听说太子殿下不好女色,我还真当他清心寡欲呢。没想到他不是不好,是眼光太高了。瞧瞧咱们这位盛侧妃的模样,真当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了。”
“就你话多,”张太后假意微斥德妃,而后对盛纾说道:“这几个都是皇帝的后妃,你去一一拜见吧。”
盛纾点头,在宫女的引导下去拜见以李贵妃为首的后妃们。
从盛纾一进殿,李贵妃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
慕容淳可是叮嘱她了,一定得好好探探盛纾的底,弄清楚慕容澈到底有多宠爱盛纾。
“真是个标致人儿,德妃妹妹说得没错,当得起倾国倾城四字。”
“贵妃娘娘谬赞。”
李贵妃拉过了盛纾的手细细打量,眼尖地发现她衣襟处露出了一点青紫痕迹。
李贵妃是过来人,自然懂这是什么。
只是单凭这点痕迹,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前,慕容澈要是能忍住不碰,李贵妃就要怀疑他到底喜不喜欢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