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进阎焰肚里了。
不愧是闷声干大事的人。
这二师弟也是凶猛,看着弱不禁风,漂漂亮亮,吃起饭来比他还快,跟闹饥i荒似的。
虽说谢寒洲已经辟谷,但并不代表他能拒绝美食,尤其是师父晏宁做的,很别致,花样新奇,纵如谢寒洲这般富贵乡里出来的小少爷也被折服。
他晃了晃糕点盘,连残渣都不剩。
谢寒洲施法转动瓷盘,不悦道:“二师弟,先来后到懂吗?”
不说孝敬大师兄,至少留一半,日后好相见不是吗?
阎焰擦了擦唇角,他天生的唇红齿白,吃饱喝足后唇瓣更显殷红,那双桃花眼微眨,水光莹润,美得让人没法对他发脾气。
“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歉疚道:“实不相瞒,我小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长大了又经常被人打,挨完上顿挨下顿……”
“行了!”谢寒洲也是个体面人,不可能吵起来,但也不想听阎焰卖惨了,被他一说,好像自己多十恶不赦似的。
他违心地说了句:“二师弟,以后师兄都会让着你。”
阎焰弯唇一笑,恰如春花绽放:“师兄,我也会让着你……”才怪。
*
晚风习习,庭院深深,晏宁和谢琊待在小竹楼里。
竹楼精致,看似小巧,房间数量却不少,用晏宁的话说就是三室一厅外加书房厨卫,全天然无污染‘茶景房’。
晏宁的房间坐北朝南,采光通透,推开窗入目就是半山腰的茶园,风一吹绿浪如水,心旷神怡。
晏宁把谢琊安置在竹席上。
她自己则趴下,取出了床底下几个酒坛子,通通搬出来后,开始坐下数钱。
修真界的通用货币是灵石。
灵石砸入酒坛响声清脆,绝大部分是从谢寒洲那里坑来的。
晏宁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谢寒洲很上道。
他主动孝敬师父,还说不用客气,真是好徒弟,晏宁心想,如果谢寒洲的目光不盯着自己背的那把破刀的话,就更好了。
晏宁最近看上了一副画像,想去买回来挂在饭厅,让她的徒弟们吃饭时也能看见。
她坐姿随意,数好私房钱后,又当着小孩子的面塞回床底,全然不设防。
竹席上,谢琊的烧已经退了大半,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晏宁,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三瓜两枣,也值得藏?
他看着晏宁扔到自己面前的九连环,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
徒孙好像真的把他当小孩养了。
思怵间,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伸到谢琊面前,他眨了眨长睫,盯着晏宁递来的桂花糖。
是她刚从芥子囊里取出来的。
谢琊抬起小手,犹豫不决。
于公,他返祖归真,貌若孩童,是无法拒绝甜食诱惑的。
于私,祖师爷谢琊虽然不近人情,但近甜食,修炼的日子枯燥,糖就是调剂品。
他好像真的拒绝不了晏宁。
但他不知道她洗没洗手。
她刚数了钱。
谢琊薄唇微抿,脑海中天人交战之际,竹楼外传来一声巨响。
谢琊锐利抬眸,差点对上晏宁的目光,他赶紧低头,小身子微颤,好似被吓到了。
晏宁回过头来,对这巨响见怪不怪,淡定道:“三丫别怕,是你那两个不成气的师兄在打架。”
谢琊微愣,嗓声嫩生生的:“为什么?”
晏宁弯唇笑了笑:“因为这是师父的规矩,谁输了谁洗碗。”
她动了动手:“吃糖。”
谢琊露出洁白的小牙齿,问道:“只给我吗?”
晏宁点头:“你是小孩儿,才有糖吃。”
谢琊道:“那师兄他们呢?”
“他们?”晏宁轻蔑一笑。
“他们不配。”
两个岁数加起来都能做她爹的人,凭什么要她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