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喝什么?酒喝不?”陆谦转头和身边徐一言说话。
突然被人一问,徐一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着陆谦紧接着开口:“哥哥给你点个度数低的吧,适合你们小姑娘喝的。”
身边常年莺莺燕燕环绕,女人如衣服,穿几天就换,从来不带眨眼的。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本就是各取所需,所以带着女伴出去玩,从来不照顾人家的感受,哪里分什么高度数低度数,上来便是烈酒,不由得她们不喝。
但是霍衍带来的人,总归不是包养的女伴,定不会轻浮对待。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角落里的那个就是个例子。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领地。
徐一言来到这样的环境,自然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再者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什么叫妥协,什么叫低头。
正当她准备点头应下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开口,冷不丁的,语气有些严肃:“一小孩儿喝什么酒,给她来杯果汁。”
她和他坐得近,两个人挨着坐。再加上刚刚陆谦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朝着她的位置靠近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躲避,使得他们两个人坐得极近,几乎是腿挨着腿得程度。
他没躲开,她也没有别的远离的动作。
她微微侧头看他。
她看见他从角落里面的那个男人的手中接过了一根烟,随着打火机咔嚓的声音,夹在两根手指间的香烟被点燃。夹着烟的手伸到嘴边,缓慢地吸了一口,随后烟雾便从嘴巴和鼻间散了出来,一瞬间,烟雾缭绕。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吸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原来一个人吸烟也可以如此的有魅力。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看着他的眼神,他皱了皱眉,将烟从唇间挪开,轻飘飘地看着她,语气似笑非笑,问道:“闻不得烟味儿?”
他以为她是不能闻烟味儿。
“没。”她摇了摇头。
她能闻烟味儿的。从小是跟着爷爷长大,爷爷一直是抽烟的,她也算是闻着烟味儿长大的。对香烟的味道并不反感。
“那就行。”他没再看她,继续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角落里面的男人说着话。
很快侍应生便给徐一言上了一杯果汁,和一份新鲜的果盘。
徐一言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安静地待着,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只是当他们提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回答,或是轻声应一句。
大概因为真的是好兄弟,所以说起话来更加的随意。
陆谦看着沈临南那个明显是和身边的女人保持着距离的样子,忍不住地笑着调侃道:“咱康隆沈大少花花公子的名头扬名在外,怎么,今天改性了?”
“老子订了婚的人了,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哪还敢在外面瞎来?”
“怎么,怕老婆?”
“谁怕她?我就是单纯玩够了,觉得没意思。”沈临南不自觉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转移话题,将话锋转移到了角落里的人身上,“哎你们别说我啊,我这叫浪子回头好不好,多亏了咱行哥教的好。”
“咱行哥回头回得晚了,人都跑了没影儿了。”陆谦忍不住吐槽。
心中不禁感叹这牧遥的威力可真大,看看现在季行止的这个样子,真真是颓废。自从牧遥走了,整个人都变了,手段更毒辣了,更不近人情了,更沉默了,同样的,身边不再有女人了。
他就陷入了名字叫牧遥的那个泥沼中出不来了。
从别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徐一言逐渐听懂了他们说的话,说的事情。
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霍衍身边的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面对众人的调侃,他一声不吭,仿佛是听不见似的,但是更似是麻木,像一具行尸走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泥沼。而对于角落里的那个人,那个被所有的人说起来都会感叹的女人,应该是他的泥沼吧。
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边的男人的身上,就只是淡淡的一眼,随后便挪开了视线。
视线转移,看着放在他面前的酒杯,里面是半杯酒,刚刚倒上,他没碰。想来也是,他是医生,应该是不怎么碰酒的。
包厢里那晃动的灯光落在酒杯上,透过灯光的反射,她看见了倒映在酒中的他,失了焦距,模糊,看不清。
看着酒杯中晃动的人影,忍不住想:
那他呢?他也有他的泥沼吗?
是谁呢?
这个时候的徐一言并不知道,霍衍的泥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