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人群叽叽喳喳,说着与自身不相干的废话,努力参与这场养老院年度“谋害”大戏。
君之所以明,兼听也,之所以暗,偏信也。
但有时候,吃瓜群众的兼听只是为了让自己永远做一根随风舞动的墙头草罢了。
毕竟这年代,连墙头草的生长也充满了艰辛。
有人疑惑:“小姑娘看着不错啊,天天都来送饭,老纪也天天蹭饭,怎么就今天出事呢?”
有人笃定:“我看呐,怕是小姑娘真的有问题才是。”
有人迷茫:“不会吧,无冤无仇的。”
有人猜测:“上次老方不是在小姑娘面前出丑了吗?帮老方呗。”
小区和养老院间隔并不远,共用同一个公园,上次发生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有人不解:“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老纪还喜欢老方啊。”
有人得出结论:“我觉得就是那个小姑娘,上次我孙女还让我小心保姆呢。”
有人推翻:“你以为你是老林,穷着玩玩啊!”
秦婉耳里传来的全是指责的声音,有人指责那个女孩,有人指责那个老人。
只有她,只关注那个牵着女孩手的男人。
薛云平牵手的力道更重了,秦婉观察过,他一用力手就会泛白,他还在帮那个女孩。为什么呢?
“能不能吃您不知道吗?反正您不在的时候,肯定是能吃的。”
“我说你天天蹭汤打什么主意呢,原来是在这儿坑我呢。老纪,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为她,这是第二次了吧。
唉,老方已经结婚多少年了,就算那男人死了,你觉得她儿子会让你俩在一起吗?
纪建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开啊!”
林老爷子实在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直接把话说开,真相化作利剑残忍的插在老纪的心上。
老纪看向窗台上的玫瑰盆栽,阳光洒在上面,前几天盛放的花朵今天不知为何都快焉了。
焉了的玫瑰不再美丽高贵,好似美人迟暮,徒生惋惜却无法阻止。
玫瑰带刺,他不是不知道。心上这朵玫瑰,时光流转,几经风雨,依旧是那最美的风景。
他这泥土温养不了娇嫩的玫瑰,只能做个浇花人。
哪怕明知前面是火,他这飞蛾也心甘情愿。为了小方,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二话不说!
老纪眼眸逐渐黯淡,不再说话,歉意地看了阿禾一眼,张张嘴,什么都没说,拿出裤包里的黄纸小包放在桌上,一个人慢慢走回房间。
既然玫瑰衰败了,他这浇花人也该放下了。
老纪一走,花明就拿起那小包,拆开看了看,对薛云平说道:“是硫酸镁粉,味苦,但见效快。”
听到这话,林峰突然想通,望向老纪孤寂的背影,是不是,好久没和他聊聊了。
“阿禾,今晚带几盘下酒菜吧。”
“要带酒吗?”阿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