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儿一般眉目开眼笑,给一旁牵狗的侍者递了个眼色,随之侍者将手里的狗链子解开,那两条大黑狗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吼叫着朝简惜夏奔来。
简惜夏惊恐极了,顾不得旁的转身便跑,那两条黑狗就在她身后追。
这种狗生性凶残,若是被追到她明白会发生什么,她奔忙中脑子都是少时曾目睹的血腥场面,惊声尖叫着逃命似的,万分狼狈。
耳畔有风声带着狗吠,她尖叫着胡乱攀爬到一处假山之上,两条恶犬随之跟过来,却上不得陡峭的假山,只能在底下凶狠的转圈叫着,牙齿猛龇,一跳一跃恨不得将人咬下来。
简惜夏现在紧紧抓着假山的缘壁双腿曲着爬往最高处,身子止不住的抖,也说不清是泪还是汗混在一处布了满脸。
她怕极了,惊恐地窝在这假山之上看起来狼狈又可笑,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秦沐遥和众人此时也跟了过来,正在不远处的阴凉地瞧着她,像看戏耍一般笑的开怀。
简惜夏则听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的声响,眼前挥散不去的血腥场面几乎要将她吞噬。
头顶的烈日正照在她的身上,她抬眼瞧着日头的光晕一圈扩一圈,让人头晕眼花。
那两条嗜血的黑狗似是不等她下来不甘心,一直在假山下面打着圈儿,獠牙似狼,秦沐遥似也同它们一样,非等到她在崎岖不平的假山上撑不住了掉下来才肯罢休。
秦沐遥瞧着简惜夏正在假山上哭着便觉十分痛快,正得意忘形之际,只闻耳畔有一阵尖锐的风声破空而来,而后有什么东西自她耳侧飞过,直直穿入假山下一条黑狗的脖颈处。
是一只羽箭。
那黑狗闷吭一声倒在地上,血自脖颈处蔓延开来。
眨眼的工夫又是一支羽箭穿来,又正正射在另外一条黑狗的脖颈处,死状与上一条无异。
秦沐遥脸色一变,回身看去,只见长宁正双手自陈岁寒手中接过长弓。而陈岁寒亦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这眼神让人心底一寒。
“岁寒哥哥......”她还来不及心疼那两条黑狗,有些怨念他为何下这样的狠手。
陈岁寒不紧不慢的踱步到近前,一抬眼便正能瞧见扒在假山上哭泣的女子,他眉心一疼,却也没先去管她,只是朝秦沐遥道:“弄这两条畜生来此是何意?”
“这是古川贡来给我父王的,用以打猎之用,我想着牵两条来给你瞧瞧,怎知你却将它们给射死了!”秦沐遥恶人先告状,闭口不提她纵狗咬人之事。
“我不喜见活物,花草亦不行,更何况狗,”他一顿,“将你的东西带回去,往后有什么都不必往我这边送。”
“岁寒哥哥,我今日是来向你道歉的,”秦沐遥见他要走,忙扯了衣袖将人拦住,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日我不该同你发脾气的,你待我好我知道,往后便不会那样跟你说话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即便眼前人这般作小伏低他亦不放在眼里,秦沐遥素来喜怒无常他已是司空见惯。他将衣袖甩开,有些不耐烦地道:“我何须为你生气。”
说罢,他转过身来面朝假山处,只见得那一抹鹅黄现下正蹲在上头像只凌乱的鹦鹉。
他有些想笑,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愁的。
绕过地上的死狗,陈岁寒来到山底朝上面的简惜夏伸出手,“没事了,下来吧。”
难得见他时心底生出一丝暖意,简惜夏瘪瘪嘴,委屈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若真的同那恶狗相比较起来,连眼前的男人竟也顺眼了几分。
好歹他不吃人......
简惜夏将抖个不停的手朝他伸去,陈岁寒拉入她手的同时亦感受到一片湿凉,随之将人轻轻一带便带了下来,哪知简惜夏这会儿腿软的站不起来,整个人朝他歪倒。
他顺手掐了眼前人的腰,两个人的衣衫贴在一处,她就像是刚从水里打掏出来的一般,里外都湿的透透的,难盖身上的抖意。
之前她在假山上哭凄惨样陈岁寒都收入眼底,实难理解竟会有人能被狗吓成这样。
陈岁寒的下巴轻轻低在她的脸侧,外人瞧见这一幕只当是他抱着美人在怀体贴万分喃喃低语,可唯有简惜夏才知身前的男人现在正冷着喉咙带着几分讽意低骂她:“瞧你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