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不屑又感到好奇,他充满矛盾。摇摆不定之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夏轻眠竟然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许谨修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缓缓下沉,甚至有些轻微的疼。就像有一只手在拉扯扎在心脏上面的钩子。
他嗤笑,一定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收起忐忑,波澜不惊地问她:“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要和你取消婚约。”夏轻眠丢掉手里的落叶,起身冷漠的俯视他,“我不想让你脏了我的后半生。你不值也不配。”
感情可以激烈,可以平淡,但不应该是卑微的。曾经她主动把自己放在低位,就注定要仰望对方。
可是一个不在意你的人,又怎么会迁就的低下头去看一眼地上的尘埃。
“从此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她将每个字化作利刃,毫不犹豫地挥下去,决绝地斩断了这笔糊涂账还自己一个清醒,“恭喜你,彻底摆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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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轻眠不曾想过有一天和许谨修分手会是自己主动提出,也没想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会这样冷静。没有丝毫难过,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但是怕夏沁雪察觉到异样,回病房前她故意站在走廊里缓了一会儿,待感觉表情恢复自然才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有夏沁雪一个人,她站在窗边,正神色愉悦的将怀里的花一支支插到花瓶里。
“音音走了?”
“没,她下楼给我排队去了。等下不是要做CT吗。阿修刚才来了?”
夏轻眠顿了顿,含糊应到,“嗯,问了你的情况。看他有急事就让他先走了。”
夏沁雪好心情地笑笑:“他管那么大的公司,忙是正常的。”
不想再继续聊这个问题,夏轻眠走到她身边,抽出一只百合闻了闻,“哪来的花啊?”
“刚才你朋友来看我,花、果篮和营养品都是他送的。我说不要他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跑了。”
“朋友?”她谁也没告诉啊,怎么会有人知道,“哪个朋友?”
夏沁雪想了想,“我也不认识。不过那位先生长得好性格也好。”
她笑了笑接着说:“就是跑得太快。”
“您这说的太过笼统了。”夏轻眠想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可以对上号的人。
不过能来看,肯定是认识的。总不可能冒出来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无论如何感谢这位神秘的访客。
“插完花歇一歇,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夏轻眠走进洗手间,没注意门口闪过一个人影。
司徒野像个贼一样偷听完墙角,奉命躲到一旁给苏彻打电话。
接通就是噼里啪啦一通抱怨,“我说你可真行,自己没时间过来还不放过我。头一次送人东西还要搞得偷偷摸摸。”
苏彻若有似无的笑了声:“说重点。”
“东西送到了,情况也打听好了。老人没什么大碍,估计过几天就出院了。”
“行,知道了。”
“欸——不过你舅舅可问我了啊,为什么大费周章给人转病房,那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苏彻挑挑眉梢,“那你怎么说?”
司徒野翻了个白眼,“我告诉院长他老人家,您问的都是我想知道的。我也是一脸懵逼呐。”
“你直接告诉他我人帅心善。”
“我呸!好人都让你当了,要是让司徒橙知道我给你当马仔追别的女人,非要跟我断绝关系不可。”
“别怕,爸爸要你。”
“你给老子滚!没别的事儿挂了吧。”
“等一下。”苏彻坐在沙发上,随意伸展的双腿笔直修长。他指尖捻着一根浅紫色头绳,丝绸表面有些拉丝,应该有些年头了,“她怎么样?”
司徒野忽然来了兴致,明知故问,“她……是谁啊?”
“你说是不说?”
“我又不知道你问的是谁,我怎么说?!”
头绳在指间一下一下轻轻摆动,灯光的照耀让它闪着细碎的金光。
苏彻沉默地垂着眼眸,修长手指慢条斯理绕着头绳,一圈一圈缠上指尖。
“喂!我等了这么半天你到底问不问?”司徒野在另一边不甘寂寞,“只要你多说一点,我就……”
“昨天睡在走廊里那姑娘。”
“我当然知道是她!我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地操心她那些琐碎小事?”
司徒野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苏彻心思。就是忍不住好奇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怎么就让他如此俯首称臣。
“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是把答案都说出来了。”
“啊?”他说什么了?
苏彻顿了顿,倏尔一笑,“你说我心甘情愿操心她的事儿。”
司徒野想起来,“难道不对吗?”
“对啊,她就是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