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渐晚。
大帝在利民小岛旁已经关门的理发店前趴下,脑袋枕着水泥的台阶面休息,粉色的舌头一吐一吐的。
陪白毛两脚兽折腾了一天,他现在也有些疲惫。
小店的灯光点缀在漆黑的街道上,格外温馨。
小鹦鹉可丽一边在便利店门口树雕上荡秋千,一边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这个憨乎乎的庞然大物。见他不动,可丽用嘴巴勾着树雕,两脚灵活地倒腾,很快便爬了下来,轻盈落地。
大帝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懒得搭理。
什么傻鸟,有翅膀不用,非用脚和嘴。
见他不动,可丽的胆子瞬间大了起来。她蹦蹦跳跳地走到大帝面前,翅膀向后收,看上去就像背着手走路,姿势超拽。
大帝睁开眼睛,和跟前歪脑袋打量自己的小家伙正好四目相对。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狗么?
他用鼻子轻轻吹了口气,吹得她鸟毛蓬松。
可丽忽地起跳,用嘴巴不轻不重地在它头顶啄了一下。大帝被揪掉一撮毛,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疼得倒吸凉气。
等他扑腾时,可丽已然灵巧地跳回便利店门口,跟他拉开距离了。
“汪呜!”
他威严地低吠一声示威。
可丽歪歪脑袋,眼睛眨巴两下。然后也气势不弱地叫了回去。
“汪汪!”
“?”
大帝被这地道的槐市本地狗方言整不会了。
这狗怎么长这鸟样?
……
便利店里,洛悠安静地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眼角泛着红,凝视着蹲在跟前的张子卿。
张子卿左手捧着她嫩生生的小长腿,右手拿棉签蘸着碘伏,为洛悠上药。她的神色专注,温柔在烟晶般的眼睛中流淌。
“我说,你可真行啊,怎么能摔成这样?”
张子卿鼓着嘴,低声嘟囔道。
小腿上的伤总算处理完了。她拎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换了根新棉签,抓起她的左胳膊。
小臂上的磨伤更加触目惊心,白皙的皮肤间血淋淋的一片,嵌着灰尘,就像火山口的熔岩。
张子卿将蘸过碘伏的棉签轻轻压在上面,目光中满是担忧。
“真的没事啦。”
看到她这副样子,洛悠哭花的脸上露出标志性的傻笑。“这点小伤,真的没问……哎呦!”
她忽地加力轻压一下,洛悠立刻触电般抽抽起来,五官挪了位。
“真没问题?”
“没,没问……哎呦!”
张子卿又稍微使劲地压了一下。洛悠的眼角终于不争气地溢出两滴小泪珠,看得她一个劲憋笑。
“没问题你哭啥呀?”
“人家疼嘛……”
洛悠委屈巴巴地噘起小嘴,声音带着哭腔。
“疼就对啦。给伤口消毒肯定要疼的。忍着点。当年我妈妈也是,骑自行车摔了一跤,伤口没有消炎,结果后来化脓,切了好大一块肉……”
张子卿一边说着,一边用棉签细致地涂抹碘伏。洛悠咬住嘴唇,右手死死攥紧裙角,脚指头在鞋里不停地抠来抠去,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转移痛感。
然而还是很疼……
“好啦。”
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张子卿收起棉签。好在伤口的灰尘并不多,应该是之前清理过了,化脓的风险不大,她涂抹碘伏也只是多一层保险而已。
随后她接了半盆水,又倒了一些暖壶里的水,把脸盆端到洛悠跟前,用毛巾为她擦脸。
小花脸在精心擦拭下很快重新变得可可爱爱。她并腿坐着,就像个乖巧的小公主。
“行,擦完啦。”
“奥奥!”
洛悠慢慢站起来。镜子里的她皮肤白皙,金黄的眼睛,配一席淡蓝色长裙,发角还湿着,像掉落凡间的泉**灵。
张子卿收了盆,侧目打量她。白嫩的脸蛋鼓着,刚刚擦拭过,像装满水的气球一样,仿佛是半透明的。
她伸手戳了戳洛悠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