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火光在空气里啪嗒燃起，下一秒舔舐烟蒂散发出略微刺鼻的草味。乌养系心点了支烟，有些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平板。

今天是休息日，板下商店有些冷清。日向春轻手拉开有些陈旧的门扇，坐着的人头也没有抬一下。等前者走到面前敲了敲桌面，他才像突然惊醒般从座位上弹起。

“小春？！你怎么来了？”

日向春从包里掏出了一小叠纸张，旋转半周递到他的面前：“好歹我还是乌野的副教练啊。”

乌养系心怔愣地接过：“这是……？”

待他眯着眼看清纸上黑字，身体便不自觉地坐正，下意识地将刚点燃的烟在烟灰缸上狠狠抹灭。无怪乎他有些反应过大，因为这分报告涵盖的信息惊讶到他了。数字以乌养没有见过的排列方式组合，但是文字部分却清晰地刺激着他的大脑。

通常来说，当教练看到运动员阶段性的状态，凭经验可以大致判断出哪一方面还有欠缺，还具备成长的空间。

但哪个方面？成长空间为多少？

这时候数据分析报告便可以将方向具象化，将空间范围数值化。主观的感觉转化成了具体的数字与文字，一目了然，协助进一步制定科学的训练计划，以最短的时间得到有效提升。

纸上有乌野每个队员每一项得分点的历史评估和未来预测数值，而且大致模拟出了到Inter High正式开始前的这段时间里，各项所能进步的程度率范围。不仅如此，再往下看又有长远回归的预测。

正好解了也才当教练不久的乌养系心燃眉之急，他深吸一口气：“小春，这是你这段时间试验的成果吗？这也太……”

“是啊。这份也有给指导我的老师看过，大致上是没有问题。”日向春勾唇笑了笑，“乌养教练，可以帮上忙吗？”

“真是帮了大忙了！”乌养系心正愁近日的训练有些机械，进步似乎也很缓慢，停滞得他还在烦恼应该如何进一步改善。因为技术可以突击，基础就没有那么容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提升了。所以算是在得与失之间进行衡量，必须要找到效率最高的方法才行。

“你现在在排协也做的是这方面的工作吗？”乌养系心珍重地将纸收了起来，有些好奇地问。

“嗯。”日向春退后几步，将椅子挪出来坐下，“偶尔也要评估一下运动员的身体体能素质。嘛，一开始是只负责中学生的数据，现在慢慢在做辅助本地v联盟队伍的工作了。”

看着乌养系心有些意动的神情，她施施然抬起手指：“不行，不可以和你说别的学校的数据，这方面我有保密协议。不过，乌野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大哦。”

乌养闻言一愣，不由失笑：“什么啊。你才去了半个月怎么就这么像模像样了。怎么样，等会要不要去看看训练？”

“今天还有事，明天吧。”日向春无奈地摇头，“最近实在太忙了，现在都是好不容易空下来的。虽然只能在洁子和武田老师发给我的照片里才能看到大家，但是都越来越耀眼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啊。”乌养系心若有所思，“但是大家还总是问日向，你什么时候才会去看他们。连上次一块训练过的弓道部他们也有来玩过。”

日向春疑惑不已：“欸？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了吗？”

“因为上次的特别合宿，菅原好像对专注力有了新的理解，所以联系了弓道部拜托他们过来指导一下怎么做专注力训练。真有他们的，所以小春你的试验还是有用的，不要妄自菲薄啊。更何况——”

他笑着扣了扣桌面的纸，“这难道不是最强大的支持吗？”

乌养系心的话带有来自前辈安慰的味道，冲淡了日向春因为长久不能和乌野众人接触沟通的寂寞和愧疚。她眨了眨眼，笑着说：“大家都这么努力，我可不能认输啊。”

“你成长的速度可比他们快多了。”乌养系心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放下二郎腿，伸手抽出了桌角边空白的纸张，“我还在担忧Inter High过去以后的训练赛，做最坏打算的话可能会约不到强校，假期的话它们好像都会进行封闭合宿，有点排外啊。小春，你有什么看法吗？”

日向春看着乌养系心在纸上有些漫无目的地写写画画，忽然定睛一处抬手指住：“试试再拜托音驹？猫又教练应该会再拉一把乌野。不过，做多手准备也是必要的。”

“嗯……”乌养系心沉吟，“我和武田老师也有考虑到。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找社会队伍比赛。我是想，你过去的想法说不定也可以再试试，假期毕竟还蛮长，而且三年级的队员说不定也会有变动。”

“你是说，和别的运动吗？”日向春怔住，没想到被她打消掉的方案还有重新提起的时刻。她认真地扶颚思考了一下，斟酌道：“短暂的一两天的话……你觉得篮球怎么样？”

“篮球？”

“嗯。排球也算是篮球衍生来的球类运动了，我觉得两者相似度很多。我正好认识东京篮球强校的教练，说不定可以谈谈。而且对方在身体素质分析方面比我更专业，正好可以拜托给大家制定体能上的训练计划。”

乌养系心听了不知道在脑中想象了什么画面，缓缓露出一个有些危险的笑：“像灌篮那样扣球吗……？感觉很不错欸！那就这么办吧！辛苦你联系看看了，小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