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娃儿有点意思,都说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还真能顶上用呢。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一群人就已经回到了村子里。
一行人才进村,就听到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的尖厉的哭喊声,很快,这声哭喊像是起了个头,紧接着便是一群哭喊声响起。
那几个汉子面色大变,惶恐的交视了几眼:“糟了,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快些快些,看看是什么情况?”另一个汉子催促着。
几人恨不能飞奔起来,可这小大夫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又不能跟他们一样,只得尽力加快步伐。
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地方。
沐雪几人被带到了一个高大宽敞的祠堂,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村人,不时的交头接耳摇头啧啧感叹。带着好奇又同情的神情,踮脚探头向祠堂里面张望。那几个汉子一路在前面排开众人,带着沐雪一家进去。
一进祠堂,就见正中间地上并排躺着五个半大的男孩,都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全身肿的发亮,眼耳口鼻都有鲜血流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橡胶味和呕吐物的酸臭味。十好几个或年长或年轻的妇人和女孩子围坐在四周,正嚎啕的大放悲声。
祠堂供桌上蜡烛长明,供着鲜花瓜果,下首十几个男子瘫坐在地上,已是面无人色。
前面领路的汉子们见此情形,心里已经是拔凉拔凉的了,连忙问道:“这是咋的啦?这是咋的啦?咋流血了呢?”
他们刚刚出门叫人的时候,明明还没有流血啊!
张皇无措大声哭喊的妇人们陷在自己悲痛的情绪里,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而那些瘫坐的男人们更是像泥雕木塑一般……
七窍流血呀……这几个孩子保不住了……
坐在侧前的是一个着浅蓝绸袍的老者,精瘦的身材,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头顶上挽着个髻,面色青灰一片,见那几个汉子领进一家子衣衫褴褛的外乡人进来,知道人追上了,便向那几个汉子道:“现在也甭问那么多了,哪位是大夫?还不赶紧请他为我们的孩子诊治……看看还有救没有?”那语气里却已经是有气无力,听不出一点点的希望来。
那几个汉子赶紧闪开身,将沐雪让到前面,道:“大叔公,这位就是那位小大夫。”
那老者猛一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光头小儿,黑幽幽的站在自己眼前,不由神色一凛,身子也坐直了些,双目圆睁,炯炯的看向沐雪……好像是被眼前这孩子的形象给惊到了。
也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他将整个人倒在椅背上,这时他的神色更加颓废了。
这……刚才那葛张氏只说村口来了一家几口逃荒的人,有一个自称家里有祖传治病的秘方,他便抱着一丝希望派人去找那大夫找回来,谁料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黄口小儿!
……老者简直不知要说什么了。
直到旁边的汉子又叫了一声“大叔公”,他才回过神来,心道:“罢了罢了,难不成还能更糟?”挥了挥手,道:“你们领着大夫去给孩子们看看吧。”
那声音里更是没有了丝毫的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