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总之。
这个据点也安然无恙地解决啦。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居合斩一刀之后,那栋房子的门、或者说,有门的那面墙,被当场拆迁。大门的那一片都被割裂开来,门外人和门内人面面相觑,两秒后各自端起武器开始突突突。
時枝溯只负责了一刀奇袭,其他的都交给属下的黑西装了。
黑西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总之在一片烟尘缭绕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枪声里,時枝溯面无表情地靠在不远处的树木边,等待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绿川光作为他的属下兼司机,也没有去参与火拼,而是站在他身边靠后一步的位置,陪着他等待。
擂钵街在横滨也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巨大的爆炸使它诞生,让它成为了无数无家可归的人的归宿。但这里并不能是“归宿”一类温暖的词汇。这里的黑暗难以想象,是横滨最混乱的地方。
而这份混乱……在这里的某一处沦为帮派战斗的场所之后,表现得更为鲜血淋漓。
即使是枪声震天的战斗,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冒出来多管闲事,但一旦战斗结束,那些人撤离,就会有很多饥肠辘辘或者贪婪狡诈的家伙来搜寻物资——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什么都可以,武器,食物,药品……
時枝溯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
“不高兴吗?”
時枝溯顿了一下,闻声看去。
旁边站着的绿川光比他要高一些,此时微微颔首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掩埋极深的难以发现的关心。
“是啊。”
時枝溯坦白地承认了。
于是反倒是绿川光意外地眨了眨眼。
“要不要先溜走?”
“算了吧,感觉会被说不靠谱。”時枝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不远处,就快要结束了的战斗,说道:“绿川君呢?我看你心情也不怎么样嘛。”
绿川光顿了顿,张口想要回答,却紧接着就被截了话。
“不用说也行,我不太喜欢听真心话以外的语言。”
時枝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等他们结束,跟我去找个东西吧。”
“……”
绿川光顿了下,点头说,“好。”
两个人又相顾无言。
時枝溯总觉得这样的氛围很适合来支烟,可惜他并不抽烟。绿川可能会有烟,但他大概没有心情。
于是两个人只能静静的等着战斗结束。
远处一直小心翼翼往这边看的小崽子动作实在太明显,但時枝溯和绿川光都当没注意。只是時枝溯毫无反应,而绿川光回头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小崽子大概是跑了。
“对了。”
沉默良久,時枝溯却忽然开口,说起别的事情。
“你会做饭吗?”
绿川光看向他,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厨艺,说:“会。”
時枝溯思考片刻,说:“我知道了。”
绿川光:?
他侧过身,看着時枝溯思考了两秒,恍然大悟:“你想让我去给你做饭?”
“……也不是不行。”時枝溯觉得这主意也不错,虽然他的本意是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朝川阿姨的店里,研究一下新的配方。
毕竟以朝川家饭的好吃程度,“要变得更好吃”实在是一个难以实现的计划。
绿川光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是“也不是不行”。因为另一边的战斗结束了,极恶组的这个据点被剿灭了,除了被拐来的小孩子是被关在顶楼,其他人都被干掉了。
時枝溯等到那边的硝烟散去一点,就过去看情况。绿川光也只好跟着一起去,失去了询问具体的机会。
江下干部似乎对这一次的成果满意了,脸色看着好了不少,他带着人将战场粗略打扫一遍,还能用的武器都捡走,再把极恶组里好弄的资产也查一遍。
看得出来他们的程序很成熟,行动和熟练,完全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不过時枝溯对那些都不太感兴趣,让江下吩咐下去,找到首饰什么的就顺便给他看一眼——他自认为细心地考虑了戒指被挂在大金链子上,戴在脖子上的可能性,所以要求是所有的首饰。
绿川光:……你没有考虑过几乎不会有人把戒指挂在大金链子上呢?
总之,時枝溯在这栋脏乱差的小楼里呆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都在重复一个剧情——
時枝溯一边找东西,一边有各种各样的黑西装带着东西来给他看。
“您看这个呢?”
“不是。”
“您觉得这个怎么样?”
“不是。”
“这个?”
“您看?”
“……”
“唉。”
時枝溯觉得这样不行,很没效率,而且江下干部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時枝溯自己丢了戒指被极恶组捡走却不好意思承认、所以以这种迂回的方式试图寻回的离谱故事了。
绿川光也一无所获。
说真的,这种混混组织里,现金说不定不常见,但用来衬托凶猛的硬通货是最多也最杂乱的,不知道哪里抢来的,不知道谁买的假的,总之这个尸体上撸到两枚金戒指打开一看好家伙是铁的、那个尸体上摘下来两对耳环仔细一擦好家伙镀金——
真正的金银制品在这个地方流通真的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在時枝溯打算放弃、然后去港口黑手党的财务部转转的时候,一位黑西装走上前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眼熟的探子先生。
他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条,上面绑着一条金项链。
因为这个系法很难解开,所以黑西装们没有试图将完全缠死在里面的纸条撕走。
“時枝先生!您看这个!”
時枝溯视线在那张纸上停留一瞬,挑了挑眉。
“这是你、您要找的?”
绿川光也走了过来,看到了他手里被金项链缠绕结实的纸条。
“不是,可能是挑战书什么的吧。”
江下干部听到了关键词,也走了过来。
“是不是那个指挥人?”
時枝溯暂时没回答他,因为他正在试图解开那个金项链。项链是极细的女式项链,没有挂坠,但复杂的绳体结构让它缠成结之后更难被解开。
時枝溯捏着那一团项链,思考了一会,直接上手。